马蜂群攻下的抉择

□龚细鹰

（图片来自网络）

谁也没想到，2011年10月17日，对于家住湖南关上村的农妇覃宾荣一家来说，是一个灾难性的日子。

这天下午，覃宾荣抱着一岁多的儿子瑶瑶，向同村的覃碧平家走去。路边的一块岩石后，有轻微的“嗡嗡”声，覃宾荣未加留意。突然，几只马蜂从岩石后飞出，径直向她飞来，在她脸上狠狠地蜇了下去。覃宾荣觉得针扎般疼痛，怀里的孩子也哇哇大哭，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低头仔细查看，发现孩子的头上也被蜇了几下，娇嫩的皮肤立即红肿起来。

她慌了，本能地用手挥舞着，拍打并驱赶那些还在眼前飞舞的马蜂。她的举动惊动了岩石后蜂巢里的马蜂，立时，数千只马蜂飞出巢穴，向母子俩袭来。

面对凶猛的蜂群，身材娇小的她毫不犹豫地脱下上衣，把儿子从头到脚严严罩住，顿时，她成了毒蜂攻击的唯一目标。

她一边驱赶着马蜂，一边呼救，但一切无法逆转，马蜂越集越多，形成一层又一层密密的包围圈。渐渐地，她感到脚下无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覃宾荣的呼救声，被在家里干活的覃碧平听到，她跑出屋，看到二十多米外那惊悚的一幕。她迅速用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好自己，然后匍匐着向覃宾荣靠近。

到了覃宾荣面前，她不禁大惊失色：只见覃宾荣脸色发黑，手臂发紫，身体一阵阵抽搐。覃宾荣看见她，无助的眼神里放出热切的光，迫不及待地把怀里的孩子递到覃碧平面前，用微弱的声音说：“快，快点儿，救救我的孩子，先救我的孩子。”覃碧平顾不得多想，抱起孩子就向家里狂奔，放下孩子，又立即去营救覃宾荣。

回到覃宾荣身边时，覃碧平的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只见覃宾荣上身仅穿一件胸衣，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布满了马蜂的毒刺，她的手臂向前环抱成一个圈，依然保持着怀抱孩子的姿势，仿佛怀里还抱着她亲爱的儿子瑶瑶。她静静地躺在路边，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位平凡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拼死一搏，本能地用一个母亲拥抱的姿势，保全了儿子的性命。

（本文来自意林杂志第15期“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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