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篇西方现代小说里读到一段文字，一位原本健康快乐平和的女子，在遭遇爱情的不幸之后，变成了这样：“悲伤和担忧已经把她折磨成了个影子，她现在看上去很脆弱，脸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宗教的表情。她非常温柔，对别人的各种关心感激不尽，她的笑容没有自信，有些害羞，仿佛带着无限的痛苦。她的无助非常吸引人。”

　　我也颇为这段文字吸引，觉得作家写出了脆弱和痛楚中所包含的迷人甚至圣洁。中西相通，这个有着非常吸引人的“无助”的西方女子，让我联想起林黛玉和琼瑶笔下的某些人物。纤弱，在许多人的审美经验中，往往等于迷人。

　　我将这段文字发给一位年轻的朋友，她却说只读到了作家站在男性视角对女性的凝视、占有欲与权力欲。纤弱的女性激起了男性的保护欲，在这种保护之中，男性通过保护行为彰显传统社会认同的阳刚之气，而女性往往不自觉地将纤弱转化为可获取现实利益的“迷人”气质。

　　我不知道朋友的批评是否有社会学理论依据，是否过于苛刻。对囿于之前的阅读经验、常常被“纤弱”吸引的我来说，有意义的是，提醒自己，自立自强，健康快乐，远比“迷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