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语:《红楼梦》中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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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悟人生
作者:张钧语
《红楼梦》故事情节充实丰盈,张弛有度。书中除了文学,诗词曲赋、医学、戏剧、烹饪、书画、建筑等均有涉猎,足见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丰富的知识储备。作者甚至在刺绣方面也有所造诣,这从晴雯帮贾宝玉缝补裘衣的情节可以看出。潇湘馆、蘅芜院、秋爽斋、蓼风轩、陇翠庵、稻香村、藕香榭,不同风格的庭院建筑,命名得恰到好处,描绘得细致入微;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在作者笔下如行云流水,逻辑清晰,让人为之赞叹。
作者曹雪芹的一生与书中主人公贾宝玉极为相似。曹雪芹少年时期曾经在南京过了一段“锦衣纨绔”“饫甘餍肥”的生活,可谓风光恣意,然而好景不长,后来曹家遭受一系列打击,没落后家产被抄。曹雪芹享年49岁,在他逝世前的日子里,贫病交加,幼子夭折,生活悲凉,后因贫病无医而逝世。曹雪芹性格傲岸,《红楼梦》中林黛玉所作《咏菊》对菊花高洁品格的赞赏,也是他内心的独白。贾宝玉不委身于仕途经济之道,这或许也是曹雪芹的人格理想,曹雪芹借贾宝玉的形象抒发了对真洁美好的向往。
对于《红楼梦》中的人物,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不管是端庄得体、善解人意的薛宝钗,心性纯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还是能言善辩、敢爱敢恨的王熙凤,开朗活泼、精明强干的探春……曹雪芹以多个不同的视角看待事物,将一个个迥乎不同的人物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让读者从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起落浮沉中,从金陵十二钗的命运转折中,感知到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薛宝钗比较稳重,处事妥帖,且为人随和,十五岁生辰时,她懂得依着贾母的喜好点热闹戏,即使是对待贾环这样不被待见的人,她也十分随和。可是这样一位端庄贤淑、饱读诗书的女子,却有着心机的一面,在偷听了两个丫鬟的对话后,为了掩人耳目,她将责任推到了林黛玉身上,此番行为令人愤懑。而“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即使人人都说金玉良缘,到头来也落得个“金簪雪里埋”的下场。
相较于薛宝钗,林黛玉不太好相处,奈何绛珠草已许诺要将自己一生的泪水都还与神瑛侍者,免不了经常以泪洗面。敏感的心思,让“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等曲文触伤了她脆弱的心灵;成为最后一个收到元妃所赐扎花的人,也让她深感自卑。奈何“木石前盟”也改变不了这场梦的结局,徒留“玉带林中挂”的无限伤感。
薛、林二人性格上的差异,与她们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一个有母亲的悉心教导与呵护,另一个自小寄人篱下,以致薛宝钗所作的《临江仙·柳絮》与林黛玉所作的《唐多令·柳絮》风格迥然各异。只可怜林黛玉焚烧手帕,含怨而终之时,只有李纨与紫鹃与其相伴。
我曾想象过潇湘馆的景致,参照影视剧所呈现的画面,它是这样的:一条小径被几丛翠竹半掩着,月光落下,似那暗香疏影、景色空蒙,“庭下似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给人以曲径通幽处之美感。沿这条小径向前走去,便是青苔点点的石板回廊,穿过回廊左转便是黛玉休憩之处,这时,房前鹦哥那句“林姑娘回来了”便浮于耳畔。黛玉的房间内部陈设十分朴素,除笔、墨、纸、砚等必备用品之外,再无其他富贵之物。刘姥姥进大观园时,问起这间房是哪个哥儿的屋,由此也可见黛玉朴实无华的一面。喜素,好静,似乎有种超脱世俗之感。
《咏菊》一诗中,不食人间烟火的黛玉将这千年菊魂轻轻撷下,这冰骨傲然的菊魂,亦是“千古高风说到今”。最早以菊言志的,应当是陶渊明了。“晋陶渊明独爱菊”,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千古高风,归隐田园的他,以菊抒发自己淡泊名利,不趋炎附势的高雅之志,随着时代的变迁,菊的高洁之气随着它的暗香疏影潜入了清代曹雪芹的小说中。《红楼梦》第38回中林黛玉所作《咏菊》,“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诉秋心”即对菊花抒发情感,“谁解”实则是黛玉将菊花视作自己的知音。而后一句“一从陶令评章后”也再次提到陶渊明对菊花的赞美。陶渊明的《和郭主簿》中就有“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的诗句,而薛宝钗的《画菊》里也有“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的句子。因此菊花的这一意象,既是对菊花高傲风骨的赞美,也是林黛玉无人相依的苦闷流露。
读完《红楼楼》,我总觉得结局不尽如人意,虽然小说只是在讲述虚构的故事,但我希望这能够给世间的人带来心灵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