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元:半是蜜糖半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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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一支源自印度北部的流浪民族在欧洲、西亚等地留下了许多传奇故事,他们在今天被统称为“罗姆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英语里将其称为“吉卜赛人”,法语里称之为“波希米亚人”。这两种称谓都囿于时代因素有着歧视意味,前者源自古英语中对“埃及人”的别称,后者则由于法国境内的罗姆人来自捷克的波希米亚地区。众多大师创造的文学艺术作品都刻画了令人难忘的罗姆人形象,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当数法国作家梅里美笔下的波希米亚女郎嘉尔曼(一译卡门)。 嘉尔曼并不是集真善美于一体的传统正面形象,而是杀人行骗无所不为,但谁都无法否认她的魅力与毫不掩饰的真实,更不能忘记她的自白:“嘉尔曼永远是自由的。”正如文中借险些被嘉尔曼劫财害命的法国考古学家之口形容道:“她身上每一个缺点都附带着一个优点,对照之下,优点变得格外显著。”嘉尔曼的情人唐·育才一定也有着同样的感受。他为嘉尔曼神魂颠倒,放弃了名誉和前途,从军官堕落成杀人越货的土匪,“我把一切,一切都牺牲了,但求她仍旧爱我”,这种近乎畸形的爱,最终让嘉尔曼死在他的刀下,也把他自己送上了绞刑架。 唐·育才临终前忏悔时,仍然未能忘记在烟厂与嘉尔曼初见的那一幕:“她穿着一条很短的红裙,教人看到一双白丝袜,上面的破洞不止一个,还有一双挺可爱的红皮鞋,系着火红的缎带。她把面纱撩开着,为的要露出她的肩膀和拴在衬衣上的一球皂角花。嘴角上另外又衔着一朵皂角花。她向前走着,把腰扭来扭去,活像高杜养马场里的小牝马。” 浓艳的衣装、不经意间裸露出的肌肤和挥之不去的花香,构成嘉尔曼独特的、富于刺激的诱惑。在她因为口角而用刀划伤同车间的女工,被唐·育才押送去监狱的途中,这种诱惑让唐·育才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轻易将她放走,自己也遭受了监禁的处罚,可这反而使他的迷恋更为浓烈和实体化:“可是我不由得要想她。她逃的时候让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双七穿八洞的丝袜,——先生,你想得到吗?——竟老在我眼前……同时我还不知不觉闻到她扔给我的皂角花,虽然干瘪了,香味始终不散……”在唐·育才再次和嘉尔曼相遇后,两人花光身上所有的钱,度过了难忘的一天。“等到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她就像疯子一般的又是跳舞,又是笑,嘴里唱着:‘你是我的罗姆(丈夫),我是你的罗米(妻子)。’”嘉尔曼“好像要把整个铺子都买下来,尽挑最好最贵的东西,什么甜蛋黄、杏仁糖、蜜饯果子”,这种瞬息即逝的过量的甜蜜,像是对二人短暂情爱的隐喻,嘉尔曼之于唐·育才,也如这一天的甜蜜,潜藏着无尽的危险。“那一天啊!我一想到那一天,就忘了还有什么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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