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蕾:诗人与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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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酒就像一对形影不离的情侣彼此召唤,诗人的生活里离不开酒,以酒助兴,借酒抒怀,诗句中自然少不了酒杯的身影。
欧阳修《醉翁亭记》中有云:“射者中,羿者胜,觥筹交错。”觥是一种腹部椭圆,上有提梁,底有圈足,盖为兽头型的盛酒器,体积比普通的酒杯大,用觥来喝酒,形容酒喝得多,宴饮尽欢。《诗经》这部中国最早的诗歌集里就有很多记录酒器的诗句,《周南·卷耳》中写到“我姑酌彼兕觥”,意思就是且先斟满一大杯酒。兕就是野牛,兕觥就是用野牛角制成的酒杯。
斗酒诗百篇的李白更是将诗酒情怀推到顶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写满了他刻骨的孤独和恣意潇洒背后的凄凉。而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在万丈豪情中,我们能读出失意,读出其满腹牢骚。樽,亦写作“尊”,原来是一种盛酒器。在青铜器盛行的商周时期,樽在礼制中的地位非常高,在祭祀待客时使用显得比较隆重,后来逐渐演化出尊贵、尊重的含义。陕西省宝鸡市出土的何尊,其底部铭文中刻有“宅兹中国”四字——这便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中国”一词的最早来源——其使用者的地位自不一般。随着社会的发展,樽的指代范围越来越广,慢慢就泛指酒杯了。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这是杜牧的诗歌《九日齐山登高》中的诗句。由此可见,唐代的文人就有以壶盛酒的习惯了。九月九日,诗人邀上三五个好友,携一壶菊花酒,来一次短途旅游,在赏花饮酒之间赋诗一首,不失为乐事。
宋代的五大官窑瓷器,在我国瓷器发展史上是至今无法企及的高峰。方一夔在诗中写到“彼美白瓷盏,规模来定州;先生文字饮,独酌无献酬”,清楚地说明了精美的白色酒盏是定窑烧制的,这种酒盏杯底覆有一盖,盖底有数个镂空口为注水用,盖顶亦有一口,盖内罩着一个小瓷偶,头露于口外,酒注入后瓷偶浮起,似在酒中起舞。如此精工巧思之酒器,真是让后人惊叹。
随着时光的逝去,各种各样的酒杯在诗人的诗句中轮番登场。它们也伴随着人世的沉浮,品尽绿蚁琼浆。当今社会,曲水流觞、饮酒赋诗的雅趣,已淹没于宴席包间中喧哗的推杯换盏中了。那些曾经在历史上光彩熠熠,如今退居到博物馆橱窗里的精美酒杯,成为呈现中华民族酒文化发展的小小纪念碑,让人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