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散文艺术过去有一句著名的话，叫“形散神不散”。后来有人说，不对，恰好相反，应当是“神散形不散”。

　　这两种意见其实是各说各的话，而皆有其道理，即所谓言各有当。“形散神不散”说的是行文能够放得开，潇洒自如，而始终不离中心。“神散形不散”则是指内容多元，意趣丰富，令人浮想联翩，而文字仍然相当凝练整饬。文学家的散文随笔中这两种笔墨皆有之。

　　形神皆不散如何？也很好，而且最为常见。各种文件、报告、论文、说明，都是这么一种笔法，文章清清爽爽，读起来容易理解。中小学学生的作文，要学习的正是这两个不散，要层次清楚，抱紧中心，不要流水账，不能说废话。

　　形神皆散又如何？也未尝不可，高一点的如庄子的文章，一般的如座谈会发言，大抵如此。只是发表出来的谈话，因为经过整理，大抵已经不那么“散”了。庄子的文章，大约是口授的居多，虽然也曾经过门徒的整理，不过因为尊师的关系，不便动太多的手脚，于是仍然显得有点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显得别有一种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