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云路:我与《当代》的故事

标签:
文化柯云路我与《当代》的故事今晚报 |
分类: 自由点击 |

|
||||
2019年是文学杂志《当代》创刊40周年。仔细想想,我的大部分作品是在《当代》发表的,与其缘分自然不浅。
我与《当代》结缘于1981年。那时我还年轻,也才发表了一篇小说,到北京参加全国短篇小说颁奖会时,朱盛昌先生和王建国先生到会上向我约稿。不久,我就把自己的第一个中篇《耿耿难眠》寄给了《当代》,并由龙世辉先生担任责编。为使小说顺利发表,《当代》特意约我到北京改稿,我也在此期间结识了《当代》更多的编辑朋友。 1983年,章仲锷先生到山西组稿,特意在榆次停留,我那时正在写《新星》,虽然常有刊物约稿,但我的写作习惯是,完稿前一般不对外说,一是给自己选择余地,二是不增加写作压力。现在看来,章仲锷先生约稿是颇有一套的。他坐下来,谈京城见闻,谈编稿趣事,也谈自己的写作经验。聊着聊着,自然交流起来。于是我很简单地说了自己当下的写作。还记得老章当时“眼前一亮”。他很笃定地说:这篇稿子就交给《当代》吧,由我负责编发。 1984年初,我在北京完成了《新星》的写作,交给《当代》后不久,章仲锷约我去编辑部。那时孟伟哉先生主持工作,作为第一部长篇,编辑部怎样评价和处理,我还是稍有忐忑的。谈完对稿子的评价后,孟伟哉说:稿子也没什么需要改的,就这样发吧。 值得一提的是,《新星》原书名为《古陵》,章仲锷说:这样的书名易引发读者误解,以为是一部考古的书。《新星》这个书名还是章仲锷想出来的。 《新星》之后,《夜与昼》《衰与荣》自然也给了《当代》。虽然每部书在发表后反响都好,但在面世前都有些波折。毕竟是写当代,怎样既保持内容的尖锐,同时又不致惹来“麻烦”,既要求作者掌握好写作的艺术,也需要编辑们把握好分寸。 记得《衰与荣》发表前,当时的两位编辑部负责人朱盛昌先生、何启治先生亲赴榆次看稿;而且,为慎重起见,回来后他们又请老主编秦兆阳先生选看了部分章节。那时秦兆阳先生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用放大镜才能看稿。我曾两次去秦老家中听他谈对作品的意见,对秦老的亲切、坚定以及对后辈的关怀深有感触。秦老最初对这部作品的发表是有保留的,他说:对我个人,麻烦是无所谓的。我年纪大了,无官无欲,怕的是给刊物和编辑部惹来麻烦。我们有一个好的阵地很不容易,要好好保护。既要保护作家,还要保护刊物。秦老把“保护”二字看得很重,但他又强调,保护不是目的,重要是能够“战斗”。为了听取更多人的意见,秦老还将编辑部全部编辑请到家中讨论。当年那些年轻的编辑,像洪清波、周昌义等人,都全力支持《衰与荣》。 有一个小小的细节。在秦老拍板发表《衰与荣》之后,我与朱盛昌之间又就小说的一些细节交换意见。谈话从下午两点开始,历时五个小时,结束时已是黄昏。编辑部早就下班了。但离开前发现,我称为“小洪”的洪清波先生一直没有离开,他静静地守在隔壁办公室,留意着这场谈话,担心再生枝节而使作品不得发表。他并不是这个作品的责任编辑。这使我感动。我从未向他表达过我的感动,只是将此一直记在心里。 这些,我的创作有高潮有低谷,但有一件事从未缺失,那就是《当代》的支持。 从《耿耿难眠》《新星》开始,我在《当代》陆续发表了长篇小说《夜与昼》《衰与荣》《东方的故事》《龙年档案》《曹操与献帝》以及中篇小说《陌生的小城》《底线》;1985年,章仲锷还编发了一组山西作家的中篇,其中包括我妻子雪珂的《女人的力量》,这部中篇后被改编成电影。 “文学记录中国”。《当代》承载的正是这样一种角色。中国正处在一个大变革时代。在这个时代成为作家,是我的幸运。能够与《当代》这样的刊物长期合作,是我的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