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声:文学与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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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李长声文学与绘画今晚报 |
分类: 自由典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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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引目勾鼻”呢? 日本历史上都城在奈良的奈良时代(710—784)和都城在京都的平安时代(794—1185)也总称王朝时代,天皇治天下,权贵被称作贵族。此后武士们得势,把持了国柄,先后在镰仓、室町、江户开设幕府,天皇靠边站,史称武家时代。日本人自诩世界第一部长篇小说的《源氏物语》即出自平安年间。作者是女官紫式部,她1008年的日记里记了在宫中读《源氏物语》,以此认定此书问世千余年。大约12世纪前半宫廷画家把《源氏物语》的“物语”(故事)绘制成“绘卷”(画卷)。挂轴是竖的画,后世专挂在“床之间”(壁龛),而绘卷是横的画,富有故事性。这种绘画形式从中国传入,王朝时代本土化,也就是日本人用日本风格画日本题材。大概当初只是在皇家以及贵族的圈子里赏玩,尤其为女性所好。 《源氏物语绘卷》的独特之处就是用象征性手法“引目勾鼻”描绘贵族人物,单调至极,却仿佛画出了一种端庄。但见女性的黑发长而直,两笔勾出葫芦似脸型,粗粗的眉墨界分出奔儿头和胖鼓鼓的脸蛋。眼睛只画一条细线,也有用个小点就点了睛的。鼻子是一个小勾,宛如平安时代创出的假名“く”。点绛唇,小得怕是饭粒竖起来就吃不进去。男女不分,一脸的茫然,似乎只表示朝向。简直像小学生涂鸦,倒也有迪克·布鲁纳的“米菲兔”之趣。 《源氏物语绘卷》和同时代的《信贵山缘起》《伴大纳言绘词》《鸟兽人物戏画》被称作四大绘卷,都属于国宝。样式和技法各异,《鸟兽人物戏画》是白描,而《源氏物语绘卷》是浓彩。绘卷的构图从右往左连续,表现空间的变换和时间的推移,时而用云蒸霞蔚自然地中断时间,转换空间。《信贵山缘起》是连续式绘卷,故事循时间进展,所以是动的画,具有戏剧性,让人不由得联想动画片。《源氏物语绘卷》则属于段落式,各场面的空间和时间是静止的,和《信贵山缘起》人物表情和动作的生动形成鲜明的对照。 《源氏物语》有五十四帖,类似我国章回小说的五十四回,绘卷从每帖选一至三个场面作画。每幅图的前面有“词书”,书写一段与图相应的文字说明。词书与绘交替展开,把一个故事进行到底。本来有十来卷,现存约四卷,共计十九个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