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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祎:“有一种幽默是含着眼泪的微笑”

(2019-09-23 23:35:26)
标签:

文学

费祎

有一种幽默

是含着眼泪的微笑

文摘报

分类: 自由典藏
费祎:“有一种幽默是含着眼泪的微笑”


“有一种幽默是含着眼泪的微笑”


作者:费   祎   来源:《文摘报》2019年8月31日第5版


http://epaper.gmw.cn/wzb/images/2019-08/31/05/res03_attpic_brief.jpg
电影《陈奂生上城》海报

    

“把他们的苦处说一说”

  1957年,高晓声因为和陆文夫、叶至诚、陈椿年等人倡议创办《探求者》月刊,被错划为右派,遭遣返回家乡江苏武进农村劳动改造。改造期间,高晓声做过农民,当过短期的中学教师、学校勤杂工,后又任职菌肥厂技术员,薅秧、种稻、编筐、捉鱼,培植银耳、培育蘑菇,做小买卖……即便如此,生活仍然一度穷困潦倒,粮食不够吃之际,高晓声曾捞鱼摸虾,破帽遮颜售于闹市。如此,高晓声在农村一待就是21年。1979年4月,高晓声的历史问题得到平反,于11月调回江苏省作家协会工作,重新开始了写作生涯。《陈奂生上城》等最初的几篇小说便是他回归之后给文坛献出的一份“厚礼”。

  从1957年下放农村,到1978年下半年重新开始创作,高晓声的文学生命整整中断了21年。重新开始创作之初,高晓声的写作并不顺利,甚至连许多常用字都不能熟练运用,为此他将一本《词源》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还把许多精彩的词汇抄在专用的小本子上,以备写作不时之需,他抓紧一切时间重新补课。时逢新时期之初,国家鼓励农村发展个体经济,鼓励致富增收,高晓声深受感动,就想“把他们的苦处说一说”,“农民有些什么苦?我认为受苦最深的就是吃和住”。

  在此形势下,高晓声创作了小说《李顺大造屋》,精炼的笔法、流畅的叙述、沉重的主题写出了农民李顺大造屋不得的痛苦,“他们恶啊!我的屋啊!”这篇小说发表于《雨花》1979年第7期,打动了无数读者,成为高晓声发表的第一篇有影响力的小说,受到公刘、冯牧等文坛前辈的关注和赞赏,并获得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这次获奖给高晓声带来了一定的声名,阔别文坛多年的他由此成为文坛的一颗新星。正是在这次颁奖典礼上,《人民文学》编辑崔道怡第一次见到高晓声,并向他约稿。

  在《陈奂生上城》之前,高晓声还写过一篇《“漏斗户”主》。《李顺大造屋》写农民盖不了房的问题,《“漏斗户”主》则写农民吃不饱的问题。《“漏斗户”主》情节很简单,主要写农民陈奂生从缺粮、借粮到有粮的经历,有着高晓声本人艰辛生活的投射。《“漏斗户”主》并没有获得期待中的反响。

    写续篇救活《“漏斗户”主》

  崔道怡的约稿触发了高晓声原本就有的写作计划——救活《“漏斗户”主》。怎么救呢?写续篇。高晓声用他苏南人特有的精明做了一番盘算,在《谈谈有关陈奂生的几篇小说》中,他如此剖白:“……想通过《陈奂生上城》这篇小说,引起读者对《“漏斗户”主》的注意,叫作‘救活’《“漏斗户”主》。这两篇小说,主人公都用陈奂生一个名字,性格也统一,所以《陈奂生上城》名正言顺成了《“漏斗户”主》的续篇。读者如果对《陈奂生上城》感兴趣,就一定会去看一看《“漏斗户”主》,这样,《“漏斗户”主》就被救活了。”

  《陈奂生上城》主要讲衣食无忧后的“漏斗户”主陈奂生进城卖油绳、买帽子、偶遇吴书记、住高级宾馆的一番际遇。其核心情节是宾馆一夜,也是小说最精彩的部分:

  陈奂生出了大价钱,不曾讨得大姑娘欢喜,心里也有点忿忿然。本想一走了之,想到旅行包还丢在房间里,就又回过来。推开房间,看看照出人影的地板,又站住犹豫:‘脱不脱鞋?’一转念,忿忿想到:‘出了五块钱呢!’再也不怕弄脏,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往弹簧太师椅上一坐:‘管它,坐瘪了不关我事,出了五元钱呢’……回头看刚才坐的皮凳,竟没有瘪,便故意立直身子,扑通坐下去……试了三次,也没有坏,才相信果然是好家伙……刚才出了汗,吃了东西,脸上嘴上,都不惬意,想找块毛巾洗脸,却没有。心一横,便把提花枕巾捞起来干擦了一阵,然后衣服也不脱,就盖上被头困了,这一次再也不怕弄脏了什么,因为他出了五元钱!

  高晓声很快给《人民文学》寄去了《陈奂生上城》,收到稿件后,编辑部十分满意,崔道怡对其叙述技巧之成熟、人物性格刻画之生动赞赏有加,几乎没怎么改动,便于1980年第2期《人民文学》刊出。《陈奂生上城》的发表不仅成功地引起了读者对《“漏斗户”主》一文的关注,更将陈奂生的形象进一步推进发展,超越了之前广为人知的李顺大,成为更能包蕴时代内涵、更能呈现新时期农民复杂心理的人物典型,成为中国小说人物画廊中又一个具有鲜明特色的“新人”。

    “一种敬仰,一种感激”

  对于反复书写农民的日常生活,高晓声曾有如下自白:“其实,我写这样的小说是很自然的。眼睛一眨,我在农村里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二年,别无所得,交了几个患难朋友。我同造屋的李顺大,‘漏斗户’陈奂生,命运相同,呼吸与共;我写他们,是写我的心。与其说我为他俩讲话,倒不如说我在表现自己。”“想起他们,有时使我彻夜难眠。我同他们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休戚相关,患难与共,有着一致的情感。我写《“漏斗户”主》,是流着眼泪写的,既流了痛苦的眼泪,也流了欢慰的眼泪。”  

  高晓声不仅是陈奂生的原型,他甚至常常被编辑或者同行认为就是陈奂生本人,与他打过交道的编辑和学者们对他和农民无异的性情、行为、处事方式无不印象深刻。《钟山》编辑海笑说:“初见高晓声同志时,我简直以为他就是他笔下的‘陈奂生’,朴实、憨厚。”《人民文学》编辑崔道怡说高晓声“土头土脑,真正的农民模样”,“长相、神态、衣着都‘土’,语言也‘土’”。作家叶兆言说:“农民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评论家许觉民说:“我刚见到他时,他的形象与举止,不知为什么使我不期然地联想起陈奂生这个人物来。”对此,好友陆文夫看得透彻,他说:“当人们在高晓声的作品中读到那些幽默生动的描述时,谁也不会想到他的‘生活’竟是这样积累起来的。有一种幽默是含着眼泪的微笑,读者看到了微笑,作者强忍着泪水。”  

  可以说,高晓声将自己的心血和生命融在了他笔下的人物形象里。“我写《陈奂生上城》,不是预先有了概念,不是为了证实这个概念,而是在生活中接触了一些人和事,有所触发,有所感动,并且认为这些人和事对读者也有触发、感动作用,于是才写了它。在写的时候,我就竭力抓住最能感动人的东西来写,也就是竭力发挥艺术的功能。”这就让他笔下的农民更接地气,没有斧凿的痕迹,更具“不隔”之美。

  “我对陈奂生们的感情,绝不是什么同情,而是一种敬仰,一种感激。这倒并非受过他们特殊的恩惠,也不是出于过分的钟情,而是我确确实实认识到,我能够正常地度过那么艰难困苦的二十多年岁月,主要是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力量。正是他们在困难中表现出来的坚韧性和积极性成了我的精神支柱。”高晓声说。

  

                                                                                                                                     (原载《光明日报》2019.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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