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禾:强烈的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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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之风在明代出现了又一次高潮。这与明代的黑暗政治有关。晋朝和明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皇帝昏聩,宦官、佞臣当道,密探之风造成官场自危,内斗日盛。东汉党人的骨鲠正直、道义担当和魏晋名士的愤世嫉俗、清流风骨直接影响了明代文人的思想和行为,尽管那时儒家已经一统天下,道家形迹隐匿,但明代文人在入世和出世两方面都表现得引人注目,值得关注。
不包括南明流亡小朝廷,明代历16帝276年。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光明与黑暗交织,繁荣与危机并存,正义与邪恶都很强势的王朝。屠戮功臣,残害忠良,动辄残杀上万。宠信宦官、佞臣,荒废朝政,荒淫无道。设锦衣卫特务机构,监控官员、百姓。 然而,明朝清官贤臣特别多,以儒生名士出身的士族,家国情怀强烈,个人清正耿直,学识优秀,敢于担当,不怕迫害,不计生死,儒家优秀品格表现得特别突出。周忱、况钟、李时勉、杨慎、海瑞、李东阳、王鏊……这些清官,人人都很优秀,正直,忠耿,清廉,爱民。 而明代皇帝待文人特别残酷,明朝的忠贞之士大多被迫害致死,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像方孝孺,宁灭十族,不为朱棣写诏书。明英宗被宦官愚弄,瓦剌军掠虏,国家处于危亡时刻,于谦力排众议,拯救了大明王朝,反被宦官诬陷处死,抄家时,家徒四壁,身无长物。解缙主持编辑《永乐大典》,因为耿介直言,被无辜下狱,暗害致死。张居正,是万历中兴最有贡献的大臣,被宦官内斗追杀抄家。左光斗不屈魏忠贤恶势力,最终被下狱致死。最冤的还数袁崇焕,崇祯帝中了反间计,把一个忠心耿耿镇守边关屡立战功的人凌迟处死,直接导致明朝的灭亡。 明代文人结社之风盛行,茶陵诗社、复社、东林党,很像富有正义感的反对派。关注时政,批评官场,表现出强烈的责任感。“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东林党这幅有名对联,影响了明清至民国的文人情怀。 在入世、出世之间表现出优异智慧和高尚品格的名士当数王守仁(阳明),他既是建树卓越的哲学家、思想家,又是富于指挥才能的军事家、克敌制胜的名将。进可率兵打仗,退可著书立说。无论身处顺境、逆境,都能抱持积极的人生态度,真正做到了孔子所言“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