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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中国文坛精英盘点 70后小说家黄咏梅专辑

(2016-04-02 10: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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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自由转载

http://dzb.gzmzb.com/upload/2016-04-01/image/20160331174241_8840.jpg70后小说家黄咏梅专辑" />

 

情感的真才是小说的魂

作者:黄咏梅 版面:第B3版 制作:王瑶 时间:2016-04-01《贵州民族报》

作家档案:

    黄咏梅,文学硕士。在《人民文学》《花城》《钟山》《收获》《十月》等杂志发表小说近百万字。

 

    如果说,每一篇小说从开头到结尾,是一条虚构的河流,那么,我从2002年开始小说创作,迄今已经在虚构的河流里趟了13年。毫无疑问,按照作者的心意和想像虚构出来的东西,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语言、结构、虚构的真实度……这些迷人的作品常常给我带来“惊艳”之感,可是,随着年岁的增加,阅读体会的累积,我渐渐发现,也许有的作品结构简单,设计简陋,也没有太多的叙述技巧,甚至笔法拙朴,有的地方还会露出虚构的马脚,但读着依旧会让人鼻子一酸,甚至热泪盈眶。如今,我更为珍惜这些动人的作品。
    最近,我看了一部英剧《黑镜》,里边有一集讲关于一台“真人秀”节目,由观众参与,共同完成一个个设计好的环节,令人惊悚、落泪。由于现实的乏味,虚构的故事已不能满足观众的感观刺激,因此,“真人秀”由于其设计、布局过的“真实”,重新唤起了观众的兴趣,但是,这种兴趣仅仅停留在感官,而在一阵掌声之后,观众的内心如离开的席位一般空荡。这让我想到写作。一些作品表面上反映出现实生活的真实现象,反映出了社会某群体的真实生活,但却缺乏对人内心世界的探寻,这些故事,多半都是对外部命运的体现,而人物只是外部命运的一个道具,就如“真人秀”里被设计的那些人。的确,很多作品读后让人觉得“出入意料”和“感慨”,但是,却并不动人,甚至再往深想一层,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在我一贯的观念里,小说家应该是个无比冷静的人,在写作的时候,更应该像个做手术的医生,一点一点地割裂,一点一点地剖白,又一点一点地缝合…… 只有这样,才能更完美地呈现故事的全过程,深掘进人性的隐秘地带。这是一项无比残酷的事业。记得有一次,我跟一位男作家聊天,他说他时常写着写着,就会心痛、心酸,严重的时候还会边写边掉眼泪,完全离开了自己预设的故事轨迹。我当时看着这个魁梧的大男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会把自己先写哭了呢?现在,我逐渐接受,如果作品一味强调故事的真实度、可信度,却忽略了情感的真实性、人性的可信度,如何能打动人心呢?
    我们已经不乏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备我们写作之需,可是,仅仅以“悬念”和“丰富”来吸引读者眼球,让人张大嘴巴久久合不上,这样处理中国经验是简单粗暴的。我很欣赏评论家常说的一句话:“新闻结束的地方,才是作家开始的地方。”作家沿着已经发生的事件,缓缓地、艰难地挺进,从笔下人物的内心逐渐进入到读者的内心,一笔,轻轻地将人的情感“放倒”,将人们的冷漠、隔膜、躁郁、疑虑等等情绪统统“放倒”。这样的作品才动人。

写作是“描红本一代”出格的方式

作者:张 鸿 版面:第B3版 制作:王瑶 时间:2016-04-01

    张鸿:作为70年代出生的作家,你能说说对这一代作家的成长和写作状态的看法吗? 
    黄咏梅:我们这一代,是“描红本”的一代,中规中矩,有惊无险。我们没有60前辈的光荣和梦想,也没有80后辈的飞扬,但是,我们表面温和,内心狂野。在我们渐入青春期的阶段,适逢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到来,这使我们作为一个平凡的个体生命,亲眼目睹和亲身经历了中国都市化进程中许多尖锐而又复杂的变化,所以,多少有些无所适从,迷惘。写作也是这样。先锋被60前辈用尽了,而我们又跟传统文学不够近,所以,虽然从代际的划分来说,存在着70后作家群,但是,从写作的类型、风格来分,是不成“群”的,有点乱。但是,这也仅仅是相对于评论家来说,有点乱而已。我一贯认为,我们每一个创作主体,也许在年龄、生存的境遇、审美观念等方面有接近,但是,在参与现实,并且用小说来体现这种参与的审美表达,都有着他独特之处。写作在70后作家这里,已失去了往日的一些外部功能,如改变命运、获取名利等功能,能坚持下来写作的我们,主要来自内部的需求,是对写作高度的喜欢,甚至是我们这些“描红本一代”在平凡人生的一种出格的方式。
 
    张鸿:我在编辑工作过程中,读过太多有关打工生活的作品,发现了两种现象,一是揭示了人类的弱点,并似乎为这些不幸为自己的“独到”而窃喜;另一种是夸大苦难,将自己摆进去,把自己塑造成为苦难的代言人,而这些“代言人”的生活本身是有滋有味,苦难不是来自他们的心灵。但你呢,是平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也关注着社会生活的种种细节,并形成自己的故事、情节及人物。不矫情、不呐喊,让作品来体现“小说的智慧”,拒绝浅俗的道德感。我很愿意接受这种文字,我想很多读者也是这样。
    黄咏梅:不可否认,写人性的弱点,写苦难,写大起大落的人生,写有争议的道德冒犯,就目前来说,是很受欢迎的,因为读者觉得,这样的小说够尖锐,够深刻,能震撼人。这几乎是一种潮流和趋势。也许是性格导致吧,我一开始写小说,就是比较“温”,无论是小说节奏、人物冲突、人物关系等方面,都是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坦白说,这样的小说,需要读者有耐心,而在这个速读、猎奇的时代,这样的小说其实是不讨好的。可是,怎么办呢?我只会写这样的小说啊,呵呵。写到现在,我对自己小说的这种“温”并不厌烦,不过,我目前思考的更多的是,如何将“温”跟“暖”拉到一起。是的,我其实很愿意写温暖,写读了之后让人心头一热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事情越多,我就越认为,即使生活真的有那么多不如意、不公平、不轻松,但是,好的信念必然是要有的。要相信,纵使人性有那么多的弱点,但,人心总是会被善所吸引。其实善良、温暖的力量,远远比一把刀,一次密谋,一次暗算,更加能打动人。不少人认为,写好人,写美好的东西,不如写悲剧、写恶来得深刻和引人思考。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我认为其实不是那样的。我并不认为写温暖就意味着皆大欢喜,就意味着没有疼痛,甚至意味着肤浅。其实,温暖也会带来弥散型的疼痛,它不是当头一击的剧痛,是像一朵花,开了一瓣,又开一瓣,它美丽,婉约,但是,也惹人痛惜,因为珍惜产生的疼痛,这里边就会有敬畏、敬惜。

 

    张鸿:评论家们都爱把你归为擅长甚至专门写“小人物”的作家,并以此来阐释你的写作与现实生活的零距离。记得前不久,我们同时玩了一个单机游戏《植物大战僵尸》,我所得到的体会就与你的写作联系上了——在每一关的游戏中,最好用也最有用的武器都是小分值的植物,他们力量的积聚,可以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阻挡僵尸的进攻。大分值的植物只能在你有足够的钱时才好用。其实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与我们当下的生存状态是贴切的,是常识,只是我们太多人意识不到。”我的这种体会与你对“小人物”的理解大同小异?
    黄咏梅:这个游戏真的很好玩。你的这个比方也很有意思。如果说,小说一定要有个目的,或者说小说必须要用武器来攻打现实的话,那么你所说的“小人物”的确就像游戏里那些小分值的植物,以单个微弱的力量积聚起来,正面、侧面、反面攻打,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平常的小人物。所以,写这些小人物,的确会造成你说的“写作与生活的零距离”。可是,我努力所要做的,不仅仅是零距离,而是比零距离多那么些分寸。这些分寸地带,是现实所管辖不到的,也是力量最强大的地方。我想,这个地带,就是小人物们的梦想地带。一个为了梦想肯不断追寻的人,即使他努力过后最终依然得到的平凡的结局,即使在他眼里所希望出现的奇迹在别人那里是那么地疏松平常,但是,他因为有了这个梦想地带,所以他稍稍跳离了现实那么一丁点,再沉重的肉身也会轻逸起来。就像《负一层》里边的阿甘,在外人看来,她的生活多么地无望啊,可是,她硬是在这无望的生活里,用梦想和幻想,开辟出了一个王国,即使那王国,低于地面一层,在负一层,但却是高贵的。
    其实,我们现在不乏“零距离”的小说,小说紧紧贴着地面行走,成为生活的影子。我个人不是特别欣赏这样的小说,当然这些小说也有好处,能更快更及时地反应当下的时代,也更能引起广大读者的共鸣。但是,我总觉得,小说不应该仅仅停留在记录时代的层面上,作为一种艺术,它还应该比现实走得更远,同时,也走得更永远一些。

 

    张鸿:我们比较熟悉,交往多,所以我一直感觉你真正关注的不是你已经拥有的。你对生活、对作品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是否所谓“旁观者清”?
    黄咏梅:作家艾伟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说我笔下的女主人公多半“迷迷瞪瞪”。而李敬泽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认为我的小说“有着纯真的惊奇”。我理解,这些说法的意思基本一样。因为“迷瞪”,所以遇事会“惊奇”。我总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似乎永远都不够,这导致了我遇见或者听闻一些人和事,会有触动,会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我的口头禅是——啊,是这样的啊!对于有触动的东西,总是想了解和更深入地领会,从这个意义上说,写小说就是我用虚构去深入一个人或一件事的方式,在小说里,我试图将我所感受到的这些“惊奇”慢慢地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去打开,去呈现。
    对于你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不少作家,尤其女作家,离开了自己的经验,几乎就写不好旁人的生活了。相反,我其实不太愿意写自己。我的经验乏善可陈,我的简历就那么几行,而目前我的日常生活,更是普通得难以想象。在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状态下,却要去写小说,写冲突,写悲欢离合,我觉得,这就是虚构的魅力,也是写小说的魅力。也许你会说,这样写小说,是否会导致人物的“不隔”?当然会!毕竟,对准自己,直抒胸臆,这样的写作,只要不缺少真诚,往往都会好把握,都会“不隔”“熨帖”。但是,对于我笔下的那些人物来说,我这个作者,虽然是个“旁观者”,我跟他们有着距离,然而,这些人物却是我“彻夜长谈”“处心积虑”“动心动肺”过后诞生的,她们最终无一不跟我二合一。陈晓明老师曾经在一篇评论我小说的文章里说过——“以她略微显得‘无知’的单纯与天真去讲述小人物的命运遭际,这就是她有意去主体化的叙述。”我觉得他说的就是我想实现的。的确,我借用了小说人物的肉身、命运、语言,书写了我对这个世界、人生的看法。我的姿态、眼神、心性、情感时刻跟她们保持着一致,我想,我不是一个一般的“旁观者”吧。

 

    张鸿:读你的《负一层》,让我对你创作时的心态有了诸多想象,你怎么会写出这么“硬冷”的笔触?大龄、轻度弱智、卑微的阿甘,生活中迷恋张国荣,就这么一个看上去没有思想、满足现状的人,会跳楼?你居然还写到阿甘用微波炉“叮一叮”父亲的骨灰,骨灰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你认为写作经验、想象、技巧,这些东西对一个作家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黄咏梅:写作经验当然很重要,但是,也有蒙蔽性,过于依赖写作经验,创作容易重复。比如说写一个小说,写到哪里,经验忽然跳出来告诉自己,这里要停下来,需要盘旋一下,然后,你就会听从经验的指挥,完全不顾人物在小说里自然发生发展。一个成功的人物,是会脱离自己的笔,或者说,脱离自己的经验而飞奔起来的。所以,因写小说的时候,我总是在跟经验谈判,跟经验拉拉扯扯。如果写作者沉湎于一次次叙述技巧的完成,贪恋于一个个语词纠葛的魅力,结果小说被琢磨得完美无暇,可那往往被我们看成是一次写作者手工劳动的练习。
    相对于经验和技巧来说,我认为,想象力是最重要的。我把想象力视为写作的宝贝,也是小说抵抗经验的一个有效的武器。在有限的经验里,想象往往是另外一面镜子,它寻找着位置,对照着经验这面大镜子,让我的目光具有多个角度,让我看到了镜子里所没有的、一直盘踞在我脑后的那些异物,镜子对着镜子,映像重叠,经验的空间拓宽了。

 

    张鸿:你偏爱写短篇?赵毅衡在他的《短篇小说正在死亡吗》一文中说:短篇小说是叙述艺术的顶峰。你如何看?
    黄咏梅:是的,我喜欢写短篇。倒不是刻意地去挑战难度,而是,写短篇的时候,需要一种节制,情绪的节制、叙述的节制、结构的节制,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就像在生活中,我不喜欢话痨子,就算他讲得眉飞色舞,我也觉得,听过就过了,没什么玩味的余地,或者说,他没来得及让我玩味,就转入另一个话题了。相反,一个节制的人,他给人空白,就算有些卖关子的嫌疑,但会让人停留。我推荐你去看一个碟,是有名的十个大导演做的同题短片,名字叫《十分钟,年华老去》。要求每个导演,用十分钟时间,选取不同题材和角度,来表现年华老去。太绝了!正如从一朵花开到一朵花败的表现。这就是好比短篇小说的质感。短篇小说的节制之美,也体现了一个作家叙事的高度整合能力。它不仅需要作家具有娴熟的叙事技能,还需要智慧和思想。因为,短篇小说在那么有限的文本里,从容地表现作家丰富的审美韵味和意境,就好像一片被压制得薄薄的透明的金箔,需要许多打磨的工夫。大概是因为我过去写诗的缘故吧,我喜欢比较精细的短篇。其实,现在想想,一个精彩的短篇,就像一首被拉长的小诗,起承转合,很有意味的。

 

    张鸿: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对于一个女作家而言,我们常笑话你生活不够丰富、色彩不够鲜亮,心不够活跃,你的状态过于安静。写作对你来说是什么,占有你生活的多少比例?
    黄咏梅:我是金牛座啊,不好动的。喜欢安稳,怕动荡,也很有惰性,这个惰性,不是指精神上的慵懒,相反,我的精神目前还是很活跃的,没有这种活跃,我就不能写作了。当然,我的写作也不算勤奋,所以我的作品不多,我也不知道,时间就是哗啦啦地浪费掉了。不过我也不烦躁,生活,就是这样过的吧,一个写作的人,首先应该是一个在生活的人,然后写作才会成为你精神上的愉悦之旅、冒险之旅。我最不理解那些因为写作,把自己弄得颠沛流离乱糟糟的人,生活都不从容,写作哪里会从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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