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郑润良《贵州民族报》4月24日评论专栏文章:在荒寒与暖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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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寒与暖色之间
——读吴海中小说近作
吴海中的最新作品《大鹅》是一篇相当奇特的小说,一个乡村残疾青年,带着一头老驴、两只猪、一只狗、五只鸭子和两只鹅,怀着被一个寡妇拒绝后未尽的情思与幻想,踏上了流浪的征程。人与动物的相濡以沫情感的书写带有童话与诗意色彩,而与之相应的人世的冷漠和动物的相继死去使整部作品成为一则反童话。主人公骑驴寻爱的形象堪比唐吉可德,结尾村庄焚毁令人联想到《百年孤独》的结尾,表达了一个弱势者的抗议。
完全可以把吴海中的创作归入现当代文学史中绵绵不绝的乡土写作,的确,十多年来,吴海中一直把一个东北乡村“李桥”作为自己的文学想象的中心不断发掘。在吴海中的乡村书写中,他执意凸显的是两个方面:一是他对当下乡村精神生活的关注与问题意识,他认为已有的对当下乡村问题的观察与思考大部分还流于肤浅,中国农村问题的根源没有被发现,资源和人性的关系,传统和现代的关系,农民和市场的关系,农民和文化形态的关系,等等,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没有被发现,更谈不上有效的引导和梳理。“李桥”作为他的文学实验田,是一块肥沃的热土。二是在书写形式上,他避开了乡土写作或过于乌托邦化或过于刻板反映问题的两极化倾向,既写出乡村传统以来人伦、风物内蕴的暖色与诗意,也写出了拜金主义、功利主义冲击、侵蚀下乡村的“礼崩乐坏”与精神荒寒,二者的对照、反差产生了奇异的审美效果。这正如作品《大鹅》,归根结底写的是当下乡村弱势群体遭遇的被冷落、被歧视与没有尊严感的生活,当众多家畜热气腾腾的簇拥就制造了一种暖色与诗意。两种色调的变化、反差使我们的内心为之激荡,从而很好地达成了小说的叙事效果。
吴海中的“李桥”系列小说还包括《我们李桥人》、《父亲的悬崖》、《人间卯月》、《秋风》、《旗》等十几部作品,这些作品有个共同的地方就是通过聚焦“乡村爱情”来折射当下农村人心的迁移与伦理的变化。在其近作《睡觉》中,小说起始部分用了很多篇幅描写农村妇女三嫂边铺床絮棉花边等待丈夫三哥在外打工一年归来时内心的喜悦。作者把这个场景书写得诗意盎然、暖意融融,“三嫂撕扯着那些棉花,把变黑了的棉花用手指撕扯软了,用指甲刮白了,棉花里藏着的味道撕扯得满哪儿都是,满屋都是那种棉花里的味道。”同时,作者还用隐喻的手法巧妙地将三嫂对丈夫的渴求与大象的鼻子联系起来。但三嫂等到的并不是丈夫的爱抚,而是他的变心与移情。小说结尾,发疯的三嫂一手拎着砍断的大象的鼻子,一手拿着镰刀追杀丈夫。三嫂的发疯可以理解为乡村伦理崩溃和乡村生活诗意消解的征兆。
对吴海中而言,他始终关注和思考的无外乎围绕着生命个体之于现实产生的尴尬、逼促、无望、无告和难以言说的心灵愁苦,以卑微之心关注底层的卑微和尊严(或者没有尊严),从中思考传统在“李桥”的延续和崩解。或许困扰吴海中的恰恰是接续乡村历史与现实的良性传统的“桥”的崩坏。这无疑是个大命题,也是值得吴海中进一步全神贯注、全力应对的大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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