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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红线女
冷叙述:一个时代的诗歌特征
——读徐春林诗歌引发的思考
红线女
阳光斜打在窗台的时候,我与徐春林的诗歌不期而遇。这是一个初春的午后,一切都没有来得及显露出复苏的迹象。他的诗歌在这样的日子不经意切入我的生活,就像那一抹触手可及的阳光,宁静,平和,给人一丝淡淡的温暖。
很多时候,我是厌倦阅读诗歌的,我承认这与我个人的浮躁有关。我的浮躁不只是来自我的内心,也来自于我对诗歌现实生态的认知。作为一个古老的礼仪之邦,诗歌以一种文化符号的身份介入了这个国度的历史发展进程。时至今日,中国诗歌的流向应当怎样与时代潮流契合,对这一问题审视的结果着实令人勘忧和吁嘘。
尽管笔墨当随时代是一个很老套的话题,但历史是一个流动的过程,每一时期的文艺作品其特性都与当时的文化背景息息相关是千真万确的。中国新诗从上个世纪初发端始,一直是在曲折中发展,乱像丛生不可避免。如今我们已远离激情抒写的“革命年代”,诗歌社会功能的减弱,使其艺术特性越来越突显,无论是抒情方式的转向,还是语言特征的变异,都标志着一个冷叙述时代的到来。
对自已身处时代的抒情态度的准确把握,是一个优秀诗人应具备的能力。在徐春林的诗歌写作中,冷叙述的语言特性得到了很好的呈现。叙述作为一种修辞手段,已经不再是一种简单的表达方式,随着激情叙述在当代文学中的逐渐淡出,冷叙述已嬗变为当代文学的一个重要品质。值得一提的是,当诗歌界还在困惑诗歌应该“如何写”的时候,当代小说率先顺应了这样一种语言学的转变,相较之下,许多诗人并没有意识到叙述手段不应是小说所独有而受到排斥,用诗歌挑战小说的叙述功能,实际上是当代诗歌实现自身突破的一个有效途径和策略。徐春林兼写小说,他对这一点的清醒认识,我想应该与他写小说有关。
平和,隐忍,应该是冷叙述的一个标志性特征。徐春林在其诗歌《再一次与你相遇》中写道,“我离开的时候,心跟着抛弃在大海上/你想回头,让我亲吻你的温柔/天变得更明了,灵魂消散得无影无踪”,这种极富抒情色彩的题材,作者以极其平淡的语言出之,摒弃了直接、激烈、强势的激情表达,让我们丝毫看不到躁动与焦灼,这种冷抒情的格调,正如《羊的吻》:“淡淡的吻没有火焰的燃烧/就像我们那年的爱情”,不但没有降低作者情感活动的强度,反而在不动声色中拓展了深邃的情感空间,使其得到了更好的展现。
有关冷叙述的抒情策略,徐春林用自己的诗歌文本告诉我们,作者的主体情感倾向需要通过语言情绪投身在作品中,这时作者作为创作主体已退居到语言场景之外,将主体情感蛰伏、隐含在叙述语言之中。面对《大海》的博大深邃,徐春林也没有任由情感火山式迸发与渲泄,“而我们喜欢在温暖的阳光下燃烧灵魂/却不愿意在寒冷中冰冻自己/你听,远处传来的尖叫声/恐惧中夹着挣扎和不安/谁还愿意把尸体抛弃在大海之上?”,即便在写《死亡》这样沉重的题材,徐春林也能够将主观情感隐遁于平淡舒缓的叙述中,“天堂里有一个梦幻般的星夜/你说死亡是一个长久的出逃/那是被人们遗忘之后平衡宇宙的地球”,语言沉稳干净,诗境纯熟自然,让读者不知不觉陷于作者营造的情绪氛围。
曾经显赫上千年的唐诗宋词,无疑是用来吟诵的,这顺应了当时农耕文明的文化背景。有人据此指责当代诗人,你们的诗句,有多少能够让人们口口相传?殊不知,这或许正是当代新诗与古典诗的一个区别之处。当代新诗突破了古典诗在格律、字节、平仄等方面的樊篱,代之以对语言内部节律的把握运用,尤其是冷叙述语言表现形式强调意象淡化,重视口语,追求气韵,规避了豪情激荡的壮烈情怀,注定当代新诗只是用来静心阅读的。纵观徐春林的诗歌写作,无不体现出这一语言情绪特征。
当下诗坛,擅长冷叙述的诗人不乏其人,徐春林身为一个80后写手,刚刚跨过而立之年,还没有老成到从心所欲达观超脱的境地,但所谓不激不厉风规自远,这的确一个诗人成熟的标志,所以诗歌写作与年龄无关,与写作的年限无关。
2013-2-20于龙水湖畔
作者简介:红线女,原名何小燕,70年代生,重庆文学院第三届创作员,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中国作协会员。诗歌先后在《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中国作家》《大家》《红岩》《绿风》《诗林》《中国诗歌》等刊物发表500多首。出版诗集《频来入梦》《风中的眼睛》《手指上的月亮》,长诗《大千大足》。诗集《手指上的月亮》获重庆市第四届“重庆文学奖”。长诗《大千大足》获重庆市首届重点文学作品创作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