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当代都市女性的情感密码

              ——读赵瑜长篇小说《女导游》

                                           郑润良

前一段时间，一部日本电视连续剧《昼颜》引起了中国观众的热捧，剧中女主人公利佳子、纱和也成为人们熟悉的名字。一部关于婚内女性情感出轨的影片之所以引起很多人的关注，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是到了关注中国女性尤其是已婚女性情感生活的时候了！

长篇小说《女导游》，诚如作者所言，是一部披着导游外衣的爱情小说，作者特地选择了60后、70后、80后三代女性。这三代人几乎便是中国当下爱情的主要当事人，她们的成长环境的殊异造就了价值观、爱情观的不同。应该说，《女导游》是一部有着较为宏大的叙事野心的小说，作品力图破译当代都市女性的情感密码，深入当代都市女性的内心隐秘与曲折。

整部作品由十一个章节构成，每一章又以某一位女主人公为叙事重心，独立成章，其中又以60后女性黎静为叙述重点。作者相当细致地描述了黎静由于丈夫的出轨而导致的身心疲惫乃至离婚后重新寻求身心寄托与安慰的过程。第一章《方向感》就集中探讨了黎静的情感纠结与婚姻危机。导游黎静在发现丈夫两次出轨后纠结于离婚与不离之间。离婚“意味着生命形式的全部瓦解，至少对于她是这样的。意味着亲情的减半，公婆对她均不坏；意味着许多重复的解释，要向所有羡慕她婚姻幸福的人解释，大多数时候还要帮助林非凡掩饰他的过错，以减轻他的不堪；意味着孩子将面临不完整的爱”等等。但不离婚，她同样陷入对丈夫的永恒猜疑和不信任中，陷入对丈夫身体的隔膜和对其他陌生男人的模糊渴望中。最终她痛下决心，放弃这段婚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关于80后女性淘气的三章在叙述方式上作了特意的安排，《咖啡馆长谈》是以对话的方式叙述淘气的过往爱情故事；《淘气的时间切片》采用了事件记录的方式，《海口七页》则由时小渔写给淘气的七封情书构成。这种叙述安排不仅使得淘气的故事与黎静的故事在叙述形式上区分开来，也使得整部作品更显得摇曳多姿、丰富多彩。

关于70后女性洋葱的爱情生活小说没有直接展现，只在行文或人物对话中加以概略性的介绍，比如“洋葱继续打探，她喜欢看言情小说言情电影言情电视剧，最喜欢张爱玲范儿的那种，男人爱女人爱得都要死了，但就是不说，玩深沉和装单纯。”显然，洋葱是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又缺乏实践勇气的文艺女青年。

总体而言，作者通过作品为我们展现了三代都市女性的不同的情爱伦理与追求。60后女性沉稳矜持，但对爱情有些患得患失。70后女性对爱情充满唯美想象，但其中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成分。80后女性对性爱的态度则相对随意，喜欢跟着感觉走。

 尽管八十年代以来的女性主义文学思潮及其代表性作家张洁、林白、海男、陈染等人早就将叙述焦点集中于中国女性的内心世界的书写，但由于女性主义的文学立场，她们的叙述有了更多性别政治和形而上学的意味，而对于女性的日常生活与生存状态的深入挖掘则相对不足。从这个意义上说，赵瑜企图全景式把握三代女性情爱心理的努力值得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