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今夜,月满西楼……
猫儿依然虚弱地浅眠在西楼的软榻上,他还不知道他魂牵梦萦的人儿,那位‘风流天下我一人’的白耗子已经旧习难改地洞窗而入,来到了他的身旁。
猫儿又一次近在身旁!那熟悉的感觉,那异样的感觉;那曾经的心痛,那此刻的心痛,交织、锻锤着白玉堂的感官与灵魂……白玉堂惊痛于展昭此刻的病弱。
老天啊,你到底将何等的重负与折磨加注在猫儿的身心上,让他憔悴、瘦弱成了这般摸样……?
白玉堂心酸、颓然地在展昭浅眠的床沿边坐下,伸手欲轻抚他苍白、清秀、瘦削的俊颜,终是在~~最后的一秒~~~踌躇:“猫儿,你好好睡,我不打扰你。”…目光却再也不肯与眼前的人儿分离。
不是没见过~~~猫儿病危伤重之况;不是没想过~~~猫儿劫难后,可能最坏的结果……
只是,在亲眼目睹了眼前真实的一切之后,白玉堂急火郁胸的心思,宛如火山怒发的张狂,在心中无可抑制地喧嚣尘上:
“你……你这傻猫……笨猫……三脚……猫……”……此刻,谁曾想那灵牙利齿、字字珠玑的堂堂锦毛鼠白玉堂,居然也会有泣语凝抑的一刻?
白玉堂强挣着,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夜风穿透了心的碎裂,直飘向那虚无缥缈的远方……
“嗯~~”梦中之人仿佛也共鸣着他的痛楚,剑眉微簇地低吟出了声~~~不知是伤痛,还是心痛?
展昭那单薄、骨感的双肩,忽然开始不安、无序地在枕上脱力地挣动;他那修长、白皙的双手,无意识地将身上覆盖着的锦被推开,双手抚上了腰侧;
在背光的阴暗中,他那曾经结实、健康的身体,不甚清晰。却依然若隐若现地呈现出弱不胜衣的虚弱,冲击着白玉堂的感官,挑战着他引以为傲的隐忍极限。他能感受与了解猫儿的疼!
冲宵楼上,并肩浴血,血肉之躯负荷着历史的重任,早已忘却了自己……当猫儿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将自己推开,那迎面而撞来的石桩将他重创抛下了深不见底的洞壑……血色至此断截了白玉趟所有的记忆!
猫儿能活着,已是上苍的垂怜,玉堂早已不敢再奢望什么!如今他的猫儿,已是强弩之末、风中残荷,怎么会不痛?他一定已经痛不欲生了!!!
‘猫儿……’白玉堂心下心痛难当,不忍再看,别过脸去,强抑下心中的痛楚与无助,眼中唯余凄然与酸涩。
春夜更深,风越发吹得紧了。白玉堂陡然惊觉,赶忙起身半掩起敞开的廊窗,再回身轻柔地将猫儿身上推低的锦被拉起……然而,下一刻,他被眼前垂眸一瞬的一瞥定格!
令人无法相信!那轻柔的锦被之下,展昭侧卧着的单薄胸膛之下,竟顶着一轮巨圆的肚腹,令他时缓、时促的呼吸也显得更是艰难。
随着展昭的胸膛艰难的起伏,他骨感白皙的双手无意识地护捂在腰腹间,那衣衫遮不住的浑圆曲线上……很明显,眼前展昭的肚腹之圆隆,竟不下于大嫂当日即将临盆之胎腹!
白玉堂惊愕得无法思索,失神的目光随着展昭沉涨的肚腹之起伏闪动……顷刻白玉堂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须臾过后,白玉堂终于压住了惊鄂的感觉,
忍不住小心翼翼解开了猫儿里衣的前襟,入目是固定着护腰的绑带,深深地勒在猫儿的胸线上,在那胸线之下,起伏着一轮浑圆白玺之肚腹。细看时腹面被撑得有些稀薄,清晰得能看到丝丝血脉……腹中正涌起一阵阵跳动,一时平静,一时剧烈。
N次犹豫之后,白玉堂颤抖地伸出了右手,慢慢地,很轻、很轻地轻触下去~~很滑、很软~~~小心地在手指间稍稍加了点力量,里面好象包裹着漂浮的硬物~~
里面在动,向浆在悠悠划水~~~
右手小心地向上腹触探过去~~突然‘嘭’的一下,白玉堂吃惊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定下心神,他好象明白了什么!最后那有力的一下,昭示着一个小生命的活力与躁动~~~
喘气着思索着简直太不可思议的一切!最后,白玉堂还是心神不宁地探了探猫儿的脉象~~~喜脉!!!虽然有些滑胎的征兆,却是千真万确!他的猫儿有孩子了……
“猫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玉堂的心猝痛,痛得他无法呼吸!长长地叹息后,迅速地为展昭将锦被盖好。缓缓地吐纳平息着自己内心慌乱无度的揣度;睁眼时,目光依然触见那薄柔锦被下,勾勒出的纤弱之驱,以及锦被下遮不住的圆耸之腹……
白玉堂右手紧紧地捂压着右侧胸肋间刚刚好转的旧伤,只觉自己眼里尽是雾气,眼前之人几乎都看不清楚了。
如果我不找到你,你是否就要这样瞒我一生?想他几经艰难才息获线索,从大嫂的书房里偷盗了那封记有猫儿地址的信函……至此,才能日夜不停、风雨兼程地赶来………
这错了么?白玉堂僵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房门处退去……
一切原来都没变。只是猫儿他不再需要那一抹潇洒风流的素白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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