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想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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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发在杂志上的东西,或者说为了写而写的东西,我总是比较敷衍。
为《后来》?好像是这本杂志,写的一个影评。
并且啰嗦一句,随笔和评论我是很愿意写的,如果是单纯的校园小说,编辑就不要费力发纸条来约了。我的确没办法再写校园小说了。实在抱歉啊。
《仍旧想抱紧》
有一天午睡做梦,是噩梦,梦里我有个身患绝症的爱人,他在我怀里吐出鲜血,凹陷的眼眶因为疼痛不停往下滴汗。我紧紧抱着他,仿佛那脆弱的躯体一松手就会灰飞烟灭。从梦里醒过来之后,难受的感觉还极为真实,像一只手紧紧拽着心脏,身体某部分的疼痛益发明显,于是我不能确定梦中那个爱人的角色,是不是另一个自己。
生命与疾病是我们无法回避的话题。同样的还有爱情。所以当韩国电影不厌其烦地炮制煽情的绝症故事时,我们一边摆手说着厌倦,一边无法按捺地被其打动。每一次都毫不例外。你疑心是自己太过脆弱和滥情,其实不然,因为我们总能在剧情中捕获熟悉的影子,那些被放大的眼泪和微笑,实则底色是生命最庸常的温暖苦痛。
《幸福》也是这样一个“烂俗”的故事。
黄正民扮演的永树是个倒霉的男人,破产的同时患上肝硬化,带着逃避生活的心情,他去了一间乡村疗养院。在疗养院里永树认识了身患严重肺病却依然乐观从容的尹熙,并被其乐观的态度所感染,两人渐渐相爱。
女主角尹熙的扮演者林秀晶有一张近乎少女般稚弱动人的面孔,偏偏在那样柔弱的外表下,藏着异常坚定的心。决定和永树在一起之前,疗养院的管理员阿姨曾经告诫她,她没有父母和亲人,最好不要同任何病人发生感情,因为那样她得不到很好的照顾。但爱上永树的尹熙一意孤行,并且以帮永树恢复健康的决心,搬出疗养院与他同居。
“为什么我在吻你的时候,还是很想要吻你呢?”这真是一句甜蜜又心酸的情话。尹熙的眼睛是随时会掉下眼泪的透明容器,让人不忍触碰。而几乎是同时,我记起那日的梦,以及一些往事,断然地按下了播放器的暂停键,将脸埋在被子里冷静片刻。
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爱你,因为将离别。
也曾经有过那样的夜晚,是将去医院的离别前,静静地握着身边人的手,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和绝望充满,很清楚地知道,你再也遇不到这样深爱的人。但你终究会离开他,被疾病带走,或者命运。
你记得那个分开的清晨,他在耳边说道别,你努力睁开眼,想看清他的面孔,却被困意席卷,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你们,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再见。
永树在回了一次首尔之后,决心断掉与尹熙的关系。我想不仅仅是因为他贪恋俗世繁华声色犬马,更因为他惧怕爱太深,迟早会将他们都淹没。没有爱的时候,人们往往表现得比较勇敢,而怀抱着爱,就有了惊恐,患得患失。
尹熙知道永树的背叛,在山路上自杀式地一路狂奔,然后卒然倒地,痛苦得不能呼吸。这大概只是“绝症爱情片”里一个很平常的桥段,不幸的是却遇上了有同样经历的观影者。我深知那种胸口疼痛到无法呼吸的滋味,其实根本不容许人躺下来,你只能站着,或者坐着,孤独地忍受。
沉沦的生活让永树病情加重,而此时他得到尹熙的消息。弥留的尹熙躺在床上,虚弱的面孔发紫的嘴唇,她伸手握住这个男人的手,点点头,表示接受他说不出口的抱歉。死亡横亘在影片的结尾,女孩曾经柔软的身体被一层层包裹,腿,腰身,头部,男人在玻璃外落下眼泪。作为一种被救赎的象征,最后男人重新回到当初两人相遇的疗养院,彼时的天空和当时时节不同,正在下一场纷纷扬扬的雪。
悲伤的片子却有一个叫《幸福》的片名,我便唐突地想起来那句诗: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的确是幸福的,能够遇到与之相爱的人,即便望见生命的尽头,即便已知黑色的结局,仍旧要爱,仍旧要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