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头市
(2009-05-08 06: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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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武座头市杂谈 |
分类: 杂谈 |
如果一部电影简介上注明着“暴力美学”,我是一定没有多少兴趣去欣赏的,因为我对暴力实在是没有什么美学上的鉴赏力,但是因为导演是北野武,所以还是满怀期待的看了,片名很诡异:座头市!
认识北野武是从《菊次郎的夏天》开始的,之前早就听说过有这么一号美斯特邦威的导演,以拍血腥暴力而闻名,所以一直不敢尝试他的影片,直到N年前偶然掏到一部叫做《菊次郎的夏天》的DVD,看完之后甚是欣喜,久石让的音乐、土拨鼠一样的无赖地痞大叔、苍蝇摩托车手、光头八爪鱼先生,这些漫画般的鲜活情节让那个有蝉鸣、有虫唱的干净的夏天永远的定格在了我超烂的记忆库里,成为系统文件删之不去,也因此对北野武这个名字有了一份特殊的好感。
《座头市》下了很久存在电脑里一直忘了翻来看,昨晚偶然翻到,一口气看完,那叫一个舒畅。到底是北野武,果然没有叫人失望,一贯冷浚辛辣的黑色幽默令人拍案叫绝。很多暗藏的机关和包袱让人笑到绝倒,精心设计的小桥段总是能够让你一不留神就被幽默撞了一下腰。
主人公座头市是日本民间传说中一位双目失明的剑客,剑术高明,大概类似于武侠小说中黄河大侠这样的人物吧。不过北野武那张极具特质的脸注定了这个粗俗不堪、歪瓜劣枣似的糟老头子会大相径庭于一般意义上杀富济平、行侠仗义的大侠。当然以暴力著称的北野也不会辱没他的名号,不似好莱坞的单细胞简单粗暴,也不似国产大片动则上万人的华丽阵容所带来的视觉暴力,影片中高手对决,时间之短、节奏之快,尽在眨眼之间。拔剑、挥剑迅如飞鸿电闪,一气呵成,在电光火石般的一击后,配上一个还剑入鞘的挽剑花动作,剑上的残血飞出一道柔美的弧,惊鸿间突然领略到了什么叫做暴力的美学,原来暴力真的也可以这么美。
幸亏是北野武,换成张陈大导演的话,削人像削铅笔一样的座头市很有可能会从夏雨打到冬雪,最后说不定会放下他的杖剑,再扔下一两个馒头,长啸一声“不杀”之类的残疾大道理,最终悲壮的暴死于漫天的飞絮乱箭之中。
据说在试映会上,没落武士的扮演者说导演北野武很可怕,回头想一想,如果真的在那个时代遇上他,必定会被杀。而北野武在被问及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感受时说,如果这一次又像去年的《玩偶》那样在放映中途因为设备问题而中断,他会用剑杀死工作人员。呵呵,这样的回答还真北野啊。
看完整部片子,感觉影片的张弛把握十分有度,与华美写意的暴力杀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恬静欢快的田园生活,特别是艺伎姐弟俩暗藏杀机的舞艺秀,其中有很长一段镜头交替呈现少年弟弟与成年弟弟扮作艺伎的舞艺表演,这样的两个男子竟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婀娜哀怨,抬眉颔首之处又是那样的温婉缠绵、顾盼神飞,看得人既心酸又心动。
令人久久无法释怀的当然还有影片的原声音乐,这次的电影配乐并非老搭挡久石让,而是日本的另类摇滚大师铃木庆一,但是却仍然令人耳前一亮。音乐与故事场景的配合自然从容、浑然一体。农民锄地的声音与节奏,雨中的嬉戏,以及修房、打桩、刨木的工具配合,每一次敲击和推拉都和音乐的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真不知道是先有了音乐再有的电影,还是先有了电影才有的音乐,电影和音乐分明就是生在一起长在一块儿的。
影片末尾,盲人睁眼那一瞬,我分明就看见了他眼里犀利的光闪,正在心中感叹这位“盲人“城府之深,可是最后这位穿着木屐,拄着拐杖的亮眼盲人却被一块小石头拌了个狗啃屎,画外有音道:就算我睁大眼睛,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嗬嗬,就好似篇首主人公出场,额头上赫然两个大字“盲人”,接近尾声,为其昭雪,两字变四字“不是盲人”,最后一跤又突然摔出一个走之底:“还是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