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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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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作家王哲的新书《微战争》就是这样一部旨在通过医学史的讲述让读者对医学科学的发展兴衰有所认知的作品,也许是为了这个高效率时代的阅读需要吧,该作品被分装成了三册,分别为:1.对决细菌、病毒;2.对决鼠疫、天花、黄热病;3.对决疟疾、艾滋病、流感。也即这部书实际上被分成了8部分,真实的历史当然不可能如这般脉络清晰有板有眼,各种线索、分支总是彼此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让人难以理出头绪。所以,历史的研究与再现,总不可能绝对客观,总会受到研究者价值取向与人生经验的影响。就像这样反映人类与微生物之战的作品,也只有相关专业基本功扎实同时又有极佳叙事技巧的人才能完成,这样的人始终不多,证据便是在出版业如此繁荣的当下,此类高水准的医学史作品在中国却一直也没有形成规模,王哲先生的笔耕不辍正好可以让喜好这类作品的读者大快朵颐。
对决细菌这部分主要讲的是细菌学说的出现及抗生素对治疗方面革命性的影响,将人类说成是地球的寄生物,也许作者并非第一个,但巧妙地将细菌之于人类的关系和人类之于地球的关系相对比,则让人耳目一新。通常,我们认为细菌是坏东西,可以致病,然而实际上人体缺不能完全离开细菌,没有细菌人类将无法存活,细菌对地球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原来对于地球来说,我们人类是如此多余。不仅多余,我们还是使地球罹患重病的罪魁祸首,但地球不会坐以待毙,于是当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多时,疾病便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人类当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任疾病摆布,于是便有了医学。只不过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人类的医学乏善可陈,在与细菌对决的过程中,节节败退。更确切地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奥秘,正是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从维萨里到哈维,我们一点点洞悉了人体的奥秘;从巴斯德到科赫,我们渐渐发现了敌人的形迹;从艾尔利希到弗莱明,我们掌握了杀敌的兵器……然而我们刚刚开始对细菌部队攻城拔寨,嘴角尚挂着胜利的微笑,迅速醒转而来的细菌就开始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了,究竟鹿死谁手虽未可知,但人类的前途似乎不妙。
(2)
对决病毒的武器主要是疫苗,我们与病毒对战的历史,战果比对战细菌更为惨烈。天花曾在人类世界纵横肆虐了数千年,致死率高达三分之一,然而正当人类通过牛痘战胜了天花之后沾沾自喜时,一场大流感又杀死了一亿人……病毒远比细菌更诡诈。
比病毒更诡诈的还有人心,虽然人类一直不肯在肆虐的病毒面前低下高贵的头,虽然我们一度研发出了许多卓有成效的疫苗,但这些研发过程除了要克服科学方面固有的障碍之外,科学家们还有腾出一只手来抵挡来自人类的明枪暗箭,我们当中有些愚蠢的同类一直在逆科学潮流而动,这些蠢货没意识到的问题是,他们所以能在成年之后发动一次又一次针对疫苗研发及接种的阻挠行动,完全是因为他们在幼年时接种了许多疫苗,否则,他们中的有些人可能根本活不到成年。如果没有了疫苗,我们的世界将会怎样?以破伤风为例,自我毕业11年以来,我未见过一例破伤风患者,但此前的老医生则对此病毫不陌生,我所以不必再担心会遭遇这类凶险的病人,正是破伤风疫苗广泛接种的结果。但我们北方的邻居却一度出现了5万例破伤风,因为在其解体期间,社会动荡,疫苗供应不足,免疫工作受到影响,悲剧随之而来。
在这部分中,作者也未回避有些极富争议的医学伦理问题,战况凶险,世事难两全,有些牺牲实属无奈,有些“残忍”乃是大义,个中细节我且不透露半分,各位读者自己在书中体会。饶是如此,我们在这一场对决中,仍无胜券,人类虽有小胜,略有斩获,但彻底征服病毒之日也许永远不会到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以智慧和血肉之躯一次次迎敌,哪怕眼前即是死亡。
大战仍在继续,人类严阵以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