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搬了一半,昨晚又开始为今天的蚂蚁行动做准备。
收拾角柜的时候,我翻出了一叠零碎纸条,本是没有耐心把它们一张一张展开来看的,地板上实在是太乱了,但是还是打开了,要不也不会有今天坐这里写博的别样心情。
那些全是我在北京这6、7年爸爸传递的小纸条。
是爸爸的朋友或者妈妈的朋友或者别的什么有关系的人,从乌鲁木齐来北京,如果带东西给我,爸爸总会夹杂纸条一起带来。纸条的格式基本雷同如下:
“蓁蓁:今托谁谁谁带去什么什么东西如何如何。吃的,你该怎么热或者存放。药物,你该怎样怎样服用。物件,是干嘛干嘛的...
...
家里一切都好。注意身体。保持联系。爸爸。年月日详尽。”
看完一张一张竟然有点泪意。

刚才打开新浪网页登陆了我的博客选择发表新文章,在选择文章类别时,我点击了“温柔一刀”。爸爸,的的确确常常趁我不备,给我最“温柔”的“一刀”,击中我的要害,让我山山水水都隔不断对那个温柔又沉闷的半老头子的,牵念。
这个老头子是真闷,闷着走路,闷着抽烟,闷着炒菜做饭把自己泡的药酒闷着给自个儿倒上,闷着养他的花鸟鱼虫,自得其乐,闷着接我嚷嚷着喊贵的长途电话,满声笑容。这个闷闷的爸爸,见着我却是反了常态的絮絮叨叨。奶奶妈妈都生出嫉妒来。
这个月初探家,一天夜里和朋友告别回到家里,都十二点了爸爸还守在电视机旁等我回来。洗过澡,我说头发没有干可是我太困了爸爸我要睡了。爸爸说有吹风机嘛头发不干睡觉要感冒。语气里有责怪和怜爱。我装懒。于是爸爸就拿了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怎么就那么幸福啊!]
我说,爸你记得吗那年你接连出了好几趟差,有一天你回来刚好我弯着脖子在盆里洗头发,你脱了鞋衣服都没有换就来给我洗,一边洗一边说“爸爸好久没有疼你了哦”。我假装学着很酸的语气。
爸爸说我哪里记得啊!爸爸说我只记得初二那年你看了个了港剧,迷恋哪个大嘴明星(陈松伶)的发型,非要让我照着样子剪。我剪完你就开始哭说我剪的难看,拗脾气上来了出门碰到隔壁X阿姨还不理人家(平日里就属我嘴甜了)。
哈哈!记得呢这个我记得!当时我头发已经到腰了,愣是脑子抽筋全部剪短,丑到不行,到了第二天上课去被N多同学嘲笑!我就更气你了!自己又花了15块钱跑理发店去剪,越剪越难看,简直是耻辱。奇耻大辱。
那个年龄段我可是最受不了难看了,跟爸爸栉了好些天的气。
现在,头发又快到腰际了,这关于爸爸和头发的故事,我就讲到这里:)。
找出原来BLOGCN的博客我写爸爸的文章《如果·爱》,比今天写的酸,一并拿出来献宝吧!

如果·爱
在北京的这几年,一直觉得自己是没心没肺的,没有刻意,但是真的对家很少有念想。除了对老爸,他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是会马上先手足无措,然后才慢慢冷静下来。无论大小事,只要是老爸,我就马上变得一点气质都没有了。今年过年我居然就狠下心,把爸爸心爱的女儿放逐在离家千里的北京,不管不顾老人家揪心的痛楚,任性,不知悔改。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永远盲目地张开双臂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全然接纳我包容我的男人。
天地间自有荒芜淡薄情意,我却是执意硬起心肠,不让他看见我茫然的颤动的小心翼翼。
去年和男友分手好些时日之后,一天晚上,给家里电话,语气平淡地告诉爸爸我们分开的事情。电话那边是淡然的:哦。再没有一句关于此事的言语。我其实是知道如果我不提起爸爸自是不会问及,打电话之前我也是踌躇良久,考虑要不要说。
因着我的痛,我自私地要他和我一起,并排站立。我们各自的担心我们没有沟通, 我却是知道,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他都希望那个男人---我未来的丈夫,能够象他对我的爱那样,无私且深沉,不离不弃.
其实爸爸不知道,也只有对他的感情,我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需索无度。永永远远是他的小孩子。
爸爸记得我所有朋友的名字,所有的他们和她们的琐事。
妈妈呢?呵呵,老妈却是常常连我的生日和岁数都记错的人。
仿佛角色颠倒,我仍是感谢老天待人公平。
打电话给奶奶,听老人家在那边絮絮叨叨说爸爸最近有点瘦,我心下就一紧。虽然我常常开玩笑说老爸的大肚子是他自己低头断然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儿的。可是无端端让奶奶看出瘦来,我就怕是老爸心里暗自操心我的结果。爸爸是不善表达的人,惟独对他这个刁钻任性的女儿话语最多。内敛,质朴,勤劳,乐观。做得一手好菜,天文地理无不通晓,最不擅长蜚短流长,人际关系。大二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身体虚弱,总是小病不断。那年寒假回家过年,见我的小卧室已然变成爸爸的工作室,写字台地毯书架上堆满了医学类书籍。后来才知道老爸已经自学了一阵子中医了,怪不得每次咨询点儿什么药理方面的东西人家说的头头是道,我还纳闷儿呢。我的颈椎脊椎都不太好,长期伏案码字的代价,老爸自学穴位推拿,按的我眼泪横飞。
每每电话或者短信,老爸基本就是问2件事情,第一身体如何,第二钱够不够花,其它事情都仿佛被屏蔽掉,其实是对我极大的放心和信任。我总厚着脸皮对他说幸亏我是个好小孩,要不然早不知道是不是在他老人家的极度放纵之下变成个小太妹也说不定。
老人们总是爱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其实有哪一个小孩,真的是心长在石头上呢?

我最最亲爱的爸爸,祝您身体健康、!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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