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隐之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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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一个半年头了,那些曾经对我选择来十方学习而好奇的朋友们,依旧默默观望着,他们也察觉一丝丝的不一样,像是一颗奇异的种子,你想看到它要发出什么样的嫩芽。多少朋友调侃说进山了,时间久了变成个自闭的村姑了吧,倒是过上隐居生活了。开始只是听听罢了,但听多了,不免让你思考,隐居???什么是隐居?是躲开城市的喧嚣与是非?放弃名利归返简朴生活?拒绝外界的信息轰炸???也许都不是,在十方学习,无论是一了艺术仓库,还是嵩山十方精舍,都是一个让人沉浸下来,思考问题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地方,不是逃避,而是更赤裸的与你的内心对话。隐,是不藏不是躲,是你渐渐从生活中不察觉就学会了一些东西,别人看似你在忍受,而你自己却认为一切皆是享受,修行,那日后,这段经历该将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师父这样做着,我们弟子们也在潜移默化里自我提升。
下雪的天总是阴霾着,我将煮好的茶往师父的窑洞端去,薄薄的玻璃门上绽放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朵朵霜花,探头往里望去,地上铺满了画作,鹿群奔腾,好不热闹,又好不静谧。谁知他们从哪里来,又将向哪里去呢。师父安静的画着,没注意外面叩门的我,洞顶上的一挂灯坏了,他借着窗外打来的光,和剩了一盏不太亮的灯,偌大的画案上就从那光亮处涌现着冬日的生命,我总会联想着这个2012的数字,它是会将我们带回最原始去,还是会唤醒我们那着急忙碌而沉睡已久的心。我在门外看着师父的画作就愣了神,殊不知,手里的茶已凉。
院西边的壁龛里,三儿小狗探着脑袋看外面的动静是否会有热的馒头吃,见我撩开帘子回屋,他们也就缩着身子接着睡了。煤炉上的水壶奈不住滚烫,翻着盖子冒着气儿等我将它移开,倒是灌满了一个暖瓶,还甚点,我拎着走去清源屋,推开门时,他不好意思的要起身帮忙,他对人总是很客气,我让他接着画,是那六尺的静心佛徒,他将纸铺在一张没人睡的床板上,伏在上面,一行一行的画,他忘了炉子里的煤球是要换的,就差一点灭了,杯子里可能是他刚才倒满的水,热气已经退却了,他还没喝上一口,他总是保持着一个姿势,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虔诚的信徒,膜拜着他的信仰,当然这个比喻也毫不为过,他的情绪在里面,他的心在里面,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抵过溜进屋里的寒冻,抵过长时间不活动身体的酸痛,抵过刚被退去婚约的内心折磨。
外面的雪停了,偶尔飘洒几粒,也是风动了树的叶子,它才脱去了这雪白的帽子。太阳总会在这洁白的世界里出来显示它的光亮,刺着了人的眼,它倒是好不欢快呀。果真住在离我们不远的村西头,走几步路就到了,我们都喜欢在他院子里晒太阳,墙矮,又没有什么建筑遮挡,只要太阳爬上了山头,这里就能奢侈的拥有它下山前全部的阳光。
山里,时不时也会热闹几番,是师父的家人或朋友或山下的弟子们,他们会带只全羊,我们在村头养鸡的农户家买上些个老豆腐,再去院外的土窑洞里挑上几棵秋日里收获的大白菜,院里,架起火灶,支起锅,点燃入冬以来拾的些枯树枝,剁好的骨头在沸水里退去血色,白嫩的豆腐也开始咕嘟,香味渐出。这样总会让人有种小时候过年的味道,院里院外,人们为这一顿美餐忙活着,乐呵着。屋里地方不大,就挤挤吧,都愿意挤在一起,喝喝酒,混混帐,耍耍笑,热闹热闹,少不了几壶黄酒,少不了几嗓子嚎叫,少不了几次对未来的畅想。
每次午饭后我们一群都会去沟里玩。仅仅是两个季度的更替,就让那湍湍的泉水在动作间就结了冰,还遗留着它流动时的那波浪样子,放羊的老头还穿着夏日的那件衬衫,只是外面套了几层家里妇人给做的棉花蓝布衣裳,羊吃草就没以前那么顺利了,总是在半山腰子上,跳来跳去,人总觉得它们矫健的厉害。师父跑的总比我们快,他在发觉身后没了人的时候才停下来等等。清源也总能察觉些细微末节的美丽,他一直用那个泛着黄色调调的手机,不单单是记录他的发现,他也在表达着什么。果真永远是那个入戏的人,我一直觉得他有一个不错的剧本,时刻演绎着他自己幻想的故事,他知道旁边有人会发现的。小龙年幼却也成熟,他会照顾好不太熟悉山路的人们,他少言,脑子却灵活。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朴素,却也会在在某些时刻很挑剔。有时我在想,我过着和我奶奶一样的生活,但却有着不一样的精神力量,我会想起梵高毕加索莫迪利亚尼,会想起以前中国古代闲人雅士,这都会让我兴奋,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热爱生活的人,怎会忘了自己的追求,当然也不可能忘了我们为何来这,不能忘了我们面对着一个怎样的老师,他在做怎样的事,我们怎么聚在了一起,我们将要做什么事情。修行正从这点滴的生活中来,我无法说出艺术的伟大与神秘,但却能发现它滋生在这里的每一处,山上山下生活皆如此,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我们在一起,做着一些我们共同追寻的事情。日渐内心开始强大了,无论是在喧闹过后的静谧中,或是在宁静过后的嘈杂中,你都能是你自己,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内心的声音高过了一切,而你也听的越来越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