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向自己心里去
(2011-07-16 13: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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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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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向自己心里去
写给艺术家一了
文/蠢风
古往今来,只有那些极少数智者才具有洞穿现世实相和未来历史的面目,他们是很明白自己对于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甘愿同所处的时代拉开距离,超然物外的活在自身精神层面的大修为者,而独立艺术家一了先生正是这样的人!
一了无疑是当代艺术界的一片特异风景、传奇故事,当“一了现象”、“一了个案”正被艺术界传为是非,引为敏感话题时,他却忽然隐于嵩山,谢绝了一切艺术活动的邀请,着实令人一头雾水,不可思议。
如今他就待在山上,待在嵩山禅宗祖庭的少林寺隔壁——十方精舍,朝闻鸟鸣,暮饮风露,读书作画、吃茶吹牛,自在的闲着,他说这就是他心灵的道场,安身立命的所在。记得今年5月,第二次陪石虎先生到景德镇画瓷,有一天,他很严肃的对我说“你是一了的哥们儿,平时要多提醒他,他是一个大才、奇才,不要当小才用,浪费了自己,他未来是可以进入美术史的人,不要总掺和这活动那展览,趁着年轻的大好时光,多在笔墨和思考上下功夫。他的作品是划时代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一了一下笔就进入了绘画的本质,直指灵魂、人心。一点弯路也没走,我一直主张的不会画是最会画,让他真正实践完成了。接下来要大画,远离学院派,建构自己的道路与语言。他要完全自信、明白自己的画对现代美术史的意义。”
实质上,早在两年前,一了已在嵩山脚下选地筹建十方精舍,这在某种意义上,石虎先生的看法和一了先生的做法奇妙的达成了一致。一了先生著名的“囚”系列作品及书法“时代走时代的我走我的”、“深深的向心里去”、“把这个时代扔得远远的”、“贴着自己的心往前走”、“苍蝇”等以淋漓的呈现出他要与这个浮躁的时代保持距离;保持自我独立的清醒;保持自在的精神所向,这是他闯荡中原二十年后修为的结果。一了先生最早是进军书坛,然后又远离了没落无趣的书坛,在过去的岁月里,他成了书法界少有的能讲真话的“害虫”。他的书法作品大多也是直指人心,充满了对现实、人性的关照与反思,形成了书坛独有的“一了现象”,毫无疑问成为现代书法领域的风云人物。几年前他又很生猛的杀入画坛,以及当代艺术领域,又掀起轩然浪波,那些野逸、拙朴、神秘的灵兽灵鸟似乎是从灵魂的深处和远古的时空扑面而来,让观者体悟到了从无有过的震惊与警世,那哪是在画兽画鸟啊,分明是对这个迅速奔跑的时代的讽刺与棒喝,他曾在文章中写到:“这个时代已经失去控制,因为没有了信仰,就不可能有精神与心灵。我只能看着这个时代象野猪疯狗一样向漫无边际的荒野狂奔,跑的那么快,我可赶不上。我也不想不要命的往前赶,我开始害怕跑得太快了,会把自己的灵魂跑丢了,因为灵魂往往生长在静默、孤寂里,它可能远离速度,我们的时代最喜欢速度,虽然我们不知道方向,但个个跑的快极了……没有了灵魂与良心,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于世。”“艺术是一个懒惰的家伙,需要文火徐徐徐徐煨出来的汤才有纯正而浓厚的味道,时代的大腿跑得太快了,就会把一些可贵的,根本的精神跑丢掉、遗忘掉,忘本的人就是失去自我与灵魂的人。我可不想把自己和自己的灵魂跑丢掉,那样活着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我就想走走停停,甚至退回去,捡起那些我们时代看不在眼里的、跑丢的、遗忘的,那些先人留下的精神碎片,我想让他们在我的手里重新活下来,并且活的野性十足、生机勃勃。我死心眼、一根筋的以为:归根结底,真正的艺术无非就是唤醒传统血脉里沉潜甚深的生命,赋予它们新的‘活法’,那才是我的心智所向,我的书写与涂画完全缘于如此的愿心与诚心”。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对于艺术内外的问题当然已经通达洞明了,他在当代艺术界风头正劲的时候,忽然选择到嵩山脚下,远离闹哄哄艺坛的是是非非,他最清楚他自己内心要什么,给这个世界发出怎样的声音,为这个时代留下什么。所以在聊天中,他经常将八大、良宽、弘一作为自己艺术和人生的参照,甚至杜尚、毕加索。一个人精神内在有了这样的灯塔,精神方向又能会偏到哪去呢?从他的山居笔记里,能看到他的心智所向,思考的问题都是精神层面的本质、究竟,这是在现当代中国水墨画坛与书法界极少能读到的心灵境界。童贞洞明,意气自雄的一了,当然是艺术界天才里的天才,大画家石虎对他的推崇是英雄识英雄的知者相惜,古今中外艺术界这样的
美谈逸事并不鲜见,知者双方对于艺术而言,都是难得的心灵福气。日本大评论家海上雅臣就是发现天才的眼睛,栋方志功、井上有一都是他发现的,五年前他就让日本文部省把一了作为当代中国最重要的艺术家邀请到东京,三个月的游学访问,并且在韩国双年展上一了的作品获得了最高艺术奖,等等这些难得的遭遇绝非偶然。一了内心里积蓄的能量与抱负远未展露出来,整日于嵩山十方精舍里无滞无碍、自由自在的一了,内心的闲寂之思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心灵境界啊!
在山中,他常常看着树,看着一块石头,看着一滩水,自言自语,给小狗小鸟说话,也不管它们听不听的懂,他只管说自己的,常常又把自己给逗乐,天真自在的狂笑,一会儿和弟子们挖“写经窟”,一会儿又在山坡半壁上修“骨清窟”茶室,一会儿又跑到菜地转悠,常常又到山谷里躺到一块大石头上冥想,那种了然自在的状态真是舒坦极了,这样的带有土气山野气息的院落,似乎是他很多年前一直向往寻求的所在。所以他在这里活的那么由衷的喜悦,这绝非很多叶公好龙似的返璞归真,也非自以为是的人能长久待得住的地儿,经常是土锅柴灶,嘻嘻哈哈中痛快的度过每一天每一时。这是在当今这个唯钱是从、利欲至上的时代尤显其心灵的尊贵,来于自然归于自然,这是一切伟大艺术家的精神所向,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质朴简素的生活。当一个人内心强大到某种程度,他会走向时代的背面,远离物质的束缚、装点、炫耀而直扑自我,直指自心。就像他一再说的:“深深的向心里去”。
一了的所作所为犹如音乐界的崔健、窦唯以及文学界的刘亮程等,虽然没有天天招摇过市,他们似乎是隐藏在这个时代的深处,但是他们的作品永远是高于这个时代,而且是寸箭伤人,任何一个时代实质上是需要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能让你知道这个时代的思想高峰与心灵境界,犹如八大、良宽、寒山、弘一、杜尚、高更、井上有一,虽然他们和时代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远离了世俗、物质甚至政治为生存中心的状态,清贫的思想智慧照亮了他们那个时代,以及更久远的后世。只有在孤寂与清静的路上,后世的智者才能与前世的大德在时空中拥抱。
一了说:“嵩山因为达摩,曾经风流过,不过后来渐渐流里流气而转为下流了,我现在来到嵩山,我想让嵩山接着风流下去。”我相信一了说的心里话,一了来到嵩山,嵩山当然有了风流,并且大的风流在后面呢。
2011年7月14日于嵩山十方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