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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时间之书》诗集与里尔克及其他

(2011-06-09 14:43:37)
标签:

易刚

《时间之书》

柏铭久

里尔克

方思

黄灿然

文化

分类: 非常文学

三部《时间之书》诗集与里尔克及其他

 

 

http://s3/middle/4bcd0c71ha541e9314ea2&690

(方思翻译的里尔克诗集《时间之书》书影)

 

 

 

(一)

201162下午,我在市委礼堂“重庆市作家协会第三次代表大会”的会场上,遇见了头戴“棒球帽”的、著名诗人柏铭久先生。他的座位,就在我座位的左边。我的右边,则是年轻的美女小说家阿黛,她的长篇纪实小说《摩梭密码》,日前获得重庆文学院第四届巴蜀青年文学奖

我们的座位,都是由会议组织者安排好了的:我们的名字,都用黄色的卡纸写好后贴在椅背之上,远远望去,像一行行若有所思的太阳鱼。

开会之前,我向诗人柏铭久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握手),并送了他一本我参加编辑的、2010年第1期(总第三期)《嘉陵江》杂志。——我手里这期杂志,本来是送给某位女作家的样刊,但她1号报到且吃过丰盛的自助晚餐之后(此前,她强烈要求我送她样刊),余下两天的正式会议,我就没有再见过她的未来的仪容!

大概因为杂志中有我的组诗《时间之书》,这引起了诗人柏铭久的兴趣。

他说:“外国诗人用过‘时间之书’这个名称。”

我说:“是里尔克!”

他若有所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但我接着又说:“里尔克的诗集《时间之书》,其实是香港翻译家翻译时所用的中文书名,里尔克诗集的原名不叫‘时间之书’,而叫‘晚间祷告’。”

其实,我和诗人柏铭久早就见过一面:2009年春季的某一天,在《红岩》杂志欧阳斌的办公室里,我与他,曾经有过几分钟的短暂邂逅。但现在,他并不记得我这位晚辈了。

“我的诗集《时间之书》,就是因为这首组诗而取名的。”我说完,指了指《嘉陵江》上的目录页。

“我也出了本诗集,叫《三峡:时间之书》。”他说。

老实说,对于他的《三峡:时间之书》,我只是在20114月第4期(总第126期)《作家视野》上见过其书影,并没有拜读过,所以,不好妄加评论。

“这并不矛盾。”我说,“你的诗集,叫《三峡:时间之书》;而我的诗集,叫《时间之书》。它们都与里尔克的中文版诗集《时间之书》无关!”

当时,我说这话,已经断定里尔克并没有写过《时间之书》,——他所创作的,只是诗集《晚间祷告》。

 

(二)

其实,我说奥地利著名作家、诗人,赖纳·马利亚·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1875-1926)的《时间之书》(中文版译名),原名叫“晚间祷告”,完全是口误。也许,还有某种故意和执著。另外,“香港翻译家”我也说错了,当为“台湾翻译家”。

中华民国四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台湾著名诗人、翻译家方思1925——,湖南长沙人,本名黄时枢),翻译出版了中文繁体版的、里尔克的诗集《时间之书》(Das Studen-Buch)。该诗集很薄,正文仅51页,还有少数文字不通顺和脱字之处,譬如Studen ,应为Stunden(时间)。发行者为“现代诗社”。

现代诗社的掌门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诗人纪弦(1913——,河北清苑县人,祖籍,山西省),20世纪30年代中期,他就曾与诗人徐迟、戴望舒合作过。抗战后去香港,后来从上海去了台湾。他是台湾现代派的创始人,也是台湾“现代诗”运动最早的倡导者之一。

19561月,《现代诗》已由月刊改为季刊出满12期。纪弦在台北发起召开现代诗人第一界年会,宣布成立现代派。首次加盟者83人,后又增至102人,成为台湾诗坛声势最大的一次活动和一个诗歌团体。

现代派团体由叶泥、郑愁予、罗行、杨允达、林泛、小英、季红、林亨泰、纪弦担任筹备委员。其他主要成员还有李莎、白荻、方思、辛郁、彩羽、梅新、张拓芜、黄荷生、楚戈、锦连、秦松、黄仲琮(羚野)、蓉子、罗门、罗马(商禽)等人。

早在1953年,方思就出版了个人诗集《时间》,立即引起诗坛瞩目,成为纪弦《现代诗》的主要台柱和后来现代派的共同发起人。不知道方思的诗集《时间》,受没受到里尔克的影响?方思1958年移居美国后辍笔。所以,译诗集《时间之书》,也许属于他出国前最后的一部集子了。

方思在里尔克译诗集《时间之书》的“序”里写到:

“《时间之书》分三部:一、《僧侣生活之书》,作于一八九九年九月二十日与十月十四日之间,正当他第一次去俄国归来不久,在许玛根道夫写成;二、《朝圣之书》,作于一九零一年九月十五日至廿五日,系于他与路·安特兰亚莎洛美在柏林逗留,第二次去俄国,回归许玛根道夫,以及于一九零一年春与克莱拉·凡斯霍夫,罗丹的学生,结婚之后,在凡斯透凡特写成;三、《贫与死之书》作于一九零三年四月十三日与二十日之间,彼时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去过巴黎,结识了罗丹,并避居于维亚累乔,该第三部即于此意大利中部的城市写成。”(P.4)。

方思又说:“我未将《时间之书》全译,亦以因此不能够(将)一些至美的诗介绍与国人为憾。(容有机会当再续译。)”(P.8)。——脱了一个“将”字。

由此可见,方思翻译的、里尔克的《时间之书》,仅仅只是个“节选本”。而里尔克诗集的原名叫《Das Stunden-Buch》(已改正遗漏的字母“n”,下同),Google在线翻译(直译)为“图书的小时”。大陆翻译家绿原,译为《定时祈祷文》(参见:《里尔克诗选》,绿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

绿原认为:《定时祈祷文》是里尔克的“第一部代表作”(同上,P.2),乃至是“里尔克最著名的抒情诗集”(同上,P.156)。

然而,无论是《时间之书》(方思译本),还是《定时祈祷文》(绿原译本),里尔克的Das Stunden-Buch》,目前,据我所知,中文版都只有选本,譬如:方思译本仅仅选了19首;而绿原译本选诗55首。——这多少令喜欢里尔克的读者,像我,颇为难过:无法窥其全貌。但是,里尔克的Das Stunden-Buch》,仅之三“贫穷与死亡”,原作就有34首之多,网上有网友“Dasha”翻译的版本,可查

 

(三)

现居住在香港的诗人、翻译家黄灿然先生,在翻译里尔克的一封书信(《说明》)时,亦援用了方思时间之书这种译法(参见:“20世纪世界诗歌译丛”,《里尔克诗选》,黄灿然译,河北教育出版社,P.1)。然,这部诗选只收了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和《献给俄尔甫斯的十四行诗》,并没有把《时间之书》收入其中。

黄灿然曾经以青年诗人、“知识分子写作诗群代表诗人(之一)的身份,活跃于1990年代前后的大陆诗坛。

譬如,在程光炜主编的“当代诗歌精品”《岁月的遗照》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里,收录了他的四首诗歌佳作;而在《语言:形式的命名》(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里,不但收录有他的诗作《游泳池畔的冥想》,还收有其诗论《穆旦:赞美之后的失望》同时,他也在《星岛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我曾在199531日出版的《香港文学》(第123期)上读过他的《几乎是一首哀歌》,——这题目,令我想起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而且,他在诗中也擅长“冥想”,并且谈到了“时间”。

老实说,我不大明白:方思,乃至黄灿然,为什么要将里尔克的《Das Stunden-Buch》,直译为“时间之书”?

另外:臧棣在编《里尔克诗选》(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时,用了“诗集《时辰之书》(又译《祈祷书》)”这种折中的策略(参见:臧棣编撰的“里尔克年表”,P.367)。

然而,考察里尔克的《Das Stunden-Buch》,原作三部分内容:《僧侣生活之书》、《朝圣之书》和《贫与死之书》(方思译本),都与“时间之书”或“时辰之书”,并无必然的干系。

绿原介绍到:里尔克的《定时祈祷文》,“本集的形式特征在于虚构一个谪居斗室的僧侣以诗作为‘祈祷’”(《里尔克诗选》,绿原译,P.156)。

所以,网友“Dasha”将Das Stunden-Buch》,翻译为《时辰祈祷》,关键词也是“祈祷”,而非“时辰”(时间)。

著名翻译家杨武能先生的翻译则更为直接:《祈祷书》。(参见:《里尔克抒情诗选》,四川文艺出版社,1988P.35)。杨武能的译本,选了Das Stunden-Buch》中的18首诗。该译本是(大陆解放后)“里尔克诗歌的第一个中译本”(见“译后记”,P.98),目前,已经很难找到了。

 

(四)

但是,如果,由我翻译里尔克的《Das Stunden-Buch》,我一定要将书名译为“晚间祷告”或“祈祷之书”!而不用直译。甚至于,直接借用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抒情诗中的诗句,翻译成“晨”(丁宏为译),更为可爱!原诗是这样的:

 

风与风的相通,当它们一起
暖化持久的冰寒,它们带来了
春天的希望,那时每天每日
将充满活力,激励我的是那飞逝的
时光;那时如意的悠闲中要交纳
深奥的思想,也不忘按时晨祈
晚祷,但吟诵的却是悦耳的诗章!

——节选自《序曲·欢快的引言》(第一卷39-45行)

 

我已经说过,里尔克的诗集《Das Stunden-Buch》与“时间之书”或“时辰之书”,基本上毫无关系:因为它并非关于“时间”(时辰)的“书”,或者对于“时间”(时辰)的“书写”,或“赞美”;或“诅咒”……。换言之,它只是关于“祈祷”,或者“祷告”的书(诗)!

再者,“时间”与“时辰”,在现代汉语当中,虽然有交集,但其含义并不完全等同。譬如,当“时间”与“空间”相对应时,就不能用“时辰”这个词去替换“时间”。虽然“时间”与“时辰”都是名词,但是,“时间”还属于哲学术语,它有着“时辰”一词所不具备的特殊的义项:表示运动物质的持续性和顺序性的哲学范畴。而“时辰”的主要义项,是指把一昼夜平分为十二段,每段叫做一个时辰,合现在的两个小时。

关于“时间”,我在诗集《时间之书》里写到:

 

我不明白:我是以怎样的步调走进你的
呼吸之中。从我触摸你心室开始,
就连呼吸的起伏,都与你脚步的节奏
合拍。我甚至还弄不清楚:在你之外,
还有什么存在?除你之外,谁还有
存在的意义?……

——节选自组诗《时间之书·呼吸

 

我诗中所说的“你”,读者理所当然应该把他(它)看着是“时间”。作家程彧在2007318日选发我的时间之书》(组诗)时,就说它是“情诗”。这,我也完全赞同。因此,在本文的最后,我不得不第一次承认:

我的第一部诗集《时间之书》,就是默默敬献给里尔克的!

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在我的长诗《毁灭与拯救》中,发现我不止一次引用了里尔克的这两行诗:

 

想一想:英雄坚持着,即使他的毁灭

也只是一个生存的借口:他的最后的诞生。

    ——节选自《杜伊诺哀歌》(第一首)

 

换言之,我对奥地利德语作家、诗人,赖纳·马利亚·里尔克的喜爱,其晚期(48岁)代表作《杜伊诺哀歌》(1923),远远胜过1905年他30岁时出版的Das Stunden-Buch》(中文版译为《时间之书》、《定时祈祷文》或《祈祷书》等等)。这,已与翻译家方思、黄灿然两人无关了。

不过,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方思、黄灿然的诗歌创作,的的确确,或多或少,都受到过里尔克的影响,正如我一样。但,我不敢确定的是:写《三峡:时间之书》的柏铭久先生,是否亦复如此?

 

 

2011-6-8·凌晨两点五十八分

2011-6-10·凌晨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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