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你的日子里
文/沙汀想想
人生之路是条画定了的铁轨,我们沿着铁轨前进并且知道有特定的终站,这种已知性及可预测性有时令人窒息,令人烦倦,于是我们就企盼着一点不被预测的什么事件发生来划破这种单调。就在我企盼着一点什么要发生的时候,感谢苍天,让我与你相识。
认识了你,我的生之轨迹有个一百八十度的改变。你带给我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欢欣。天更蓝了,花更香了,树更绿了,我因你而谋杀了一切令人不悦的回忆。我活在你的影子里,精致地生活,认真地工作,细腻地眷恋。那是一种奇妙得不可思议的心境,那心境像一种幸福的深渊,我浸浴其中,把它放在旋律中,一首首;放在诗文里,一篇篇。我比较坦率,很自然地,也不可思议地,把话语之花瓣洒落在你心上。那种心境持续至今,也许会持续到生之尽头。
我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我在记载一种奇异的美感经验,来证明一种本质上的永恒。当我被感动时,就必须加以记载,否则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我总是很“唯真”的,面对“真”,吐露“真”,描述“真”,认为只有真才能感动人。我一直这样认为,做人应认真地站在岗位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又毫不虚伪地在文字中表现高雅的气质。不求功名财富,为的只是要给心中的纯真一个交代。因为那份真与众不同,也有别于人为的尺度,所以我要自然流露。
我有个极微小的奢望,那就是:被了解。而今天,没有谁肯了解别人,且以曲解别人为赏心悦事。文字为我们架起沟通心灵的桥,你走进了我的心里。每天忙完工作后你便读我的不能称之为诗的诗,感受着我的喜怒哀乐;你在清晨凝望窗外的严寒,一面想着我病弱的身体。你的问候、你的惦念,我收到了。你不愿我因爱的路上之坎坷而“心灵滴血”,你不愿我忧伤以终老。你的每一句关心体贴的话语都让我感动,你的那份温柔细腻的情感我会铭记在心间。
一如你,我也活得十分严谨,在各方面。我很善良,从不伤害任何人,从而也不能忍受无缘无故的伤害。我向往着“心灵之完美”,把自己孤立起来,宁可在一灯之下,一书在手,享受弥漫四周的宁静与心中的温柔,然后静静地想你。心契是一种绝对,它不受制于时空的因素。四季可以交替而过,时光可以像水,我可以不走向你,而一切如恒。把我的情思钉在唯一的、固定的时空里,为我构成一个辽阔的心灵世界,我在其中游移,飞升,升向高速的境界,那没有丑恶与悲污,一切都是美丽与和谐。在我的生命里,充塞着你永远的思想,你无可比拟的品质。
我拥有着那份幸福感,虽然它不是一般人心目中的踏实生活,尽管它是那么抽象。而对我来说,只要拥有抽象的幸福感,就是最丰盈的存在。人就是无法既拥有现实,又活得缥缥渺渺。缥渺很美丽,但像夏夜林间的萤火,时明时灭。至于现实,却又是单调的同义词。心灵事件是一种隐约依稀,一种止于至美的朦胧。我迷失其中,因为失落了方向观,其实我也乐于迷失。我在这种迷失中幸福着。
只要人间有你,时空都失落了本身的意义,无法做成任何障碍。认识你之后,我体会到小王子一书中的这句话:“最重的事物,是肉眼看不见的。”我也同意普胡斯特的看法:某些事物永远潜在于心灵深处。我只活在有你的心理时间里,一切都把我和你维系在一起。我在尝试着学习如何把有限的时段化为无限,如何把一小块空间化为无极,如何把相对化为绝对,如何把等待变为至高的悦乐。我感到幸福,只因有你能使我的心灵岁月静止。邂逅、迎接、距离、永不交代。多么美丽的四重奏,多么美丽。
欢乐——“拥有”带给人的欢乐感,不论那拥有是真实的或是虚幻的。我的心灵都永远充满着欢乐,因为你是实体也是幻影,对我来说,我无法也不该拥有你的实体,但是只要拥有你的名字便是永恒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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