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发
文/大帥
自从六月份来到厦门工作,我就开始彻底告别了学生时代,也彻底地对各种曾经留过的时尚发型说了拜拜。其实本人对于发型的要求可以说是相当苛刻的,每次理发的时候都会滔滔不绝地向发型师表达自己的要求,而且我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如果有人这样做,一般情况下,我都是会翻脸的,即使是我最爱的老妈。
来到一座陌生的新城市,寻得一处心仪的理发店和一个合拍的理发师是很难的,这一点在我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历经来了长达三个月的苦心求索,辗转了四家理发店,换过了若干位发型师,终于挖出了一位还算让我满意的,这也算是本人初到厦门的一项重要收获吧!至少对得起我这几个月因为频繁理发所付出的人民币。
昨天下班又去了那家理发店,照旧点名5号发型师小林。在简单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之后,小林便开始动手了。要说这用心寻找到的发型师和随机挑选的发型师还真就是有区别的,他会和客户之间有一种天然形成的心照不宣,即所谓的“默契”。可能是参加工作了的原因,我感觉自己不像以前那么吹毛求疵了,理出发型看得过去就可以了,因为我觉得,在以前看来,不可能接受的那些平凡的发型,配上一身制服之后,都还算看得过去,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不再年轻了的一种信号。经过小林20多分钟的细心打理,突然觉得自己变精神了,一整天的工作所带来的疲惫顿时烟消雾散。这也是我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收拾屋子,要么理发的原因,因为我喜欢看一切被自己安排得很有秩序的样子,很享受干净、整洁的感觉。
就在即将收工的时候,我偶然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脑袋右侧的几根白头发,在一片乌黑的头发丛里,显得十分乍眼,甚至可以说是碍眼。本还欢喜着的我,脑子里瞬时跳出了一幕。
记得每次在家的时候,老妈特别喜欢摸着我的头说:“看我大儿子多好!”而我的反应清一色的都是:“哎呀,别碰我头发!”每次老太太发现我的脑袋上有白头发了,都会毫不留情面地顺手操起剪刀或是指甲刀,狠狠地从根部把白头发消灭掉,而且每次都会赔上几根无辜的黑头发,不过至少我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头上有白头发,因为有老妈在。曾经的岁月里,老妈的这种行为从来不会令我心生温暖,没有反感就已经很不错了。然而,也许参加工作的这四个月,确实让我变得更加成熟和懂事了,也许离开妈的这段日子,确实让我变得更懂得心疼和感激她了。在我主动去请求小林给我剪掉白头发的那一刻,老妈的好一下子全都涌进了我的脑海,往事也真的像决堤的海一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心灵,拷问着我的灵魂。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老妈喜欢摸我的头,那是“母凭子贵”,多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智商不低的我以前从来悟不到呢?!
到厦门工作之后,由于上网不方便,每天都要和老妈通至少两遍的电话,而且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因为我深深地懂得“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想让老妈知道,儿子没有白养,也绝对不可能白养,在远方,她引以为豪的儿子心里还惦记着她。前两天,跟老妈通话的时候,老妈说看别人结婚的新房里都挂着大的十字绣,特别好看,就非要开始学绣十字绣,说将来我结婚了,也给我缝一个大大的十字绣挂在新房里,她说这样我就可以每天想起她了,不会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了。我跟她说绣十字绣太费眼睛,妳都快五十的人了,眼睛都已经花了,就别整那玩意儿了,可以找点儿别的事儿做。那两天我每次打电话给她都会劝她不要绣,后来老太太也被我说服了,说她听我的,不绣了。前天晚上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干啥,她顺嘴说漏了,说在绣十字绣。挂掉电话,我就在想,是啊,离我那么远,她总会觉得帮不上我什么忙,总想为我做点什么,可是却又真的什么力都出不上,她喜欢绣就绣吧,如果这样她能觉得好过一点,心里能宽慰一些。
走出理发店,深吸一口厦门秋夜的空气,沉闷,不如北方秋天那种透心凉的清爽感觉。家,一个会让我们有很多抱怨,却又时刻想回去的地方;妈,一个从小就在我们身边唠叨个不停,而一旦耳边少了那种唠叨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酸楚的人。
快到中秋节了,月儿圆,人团圆,给老妈打个电话吧,想听听她的唠叨了,我会告诉她:儿在外一切安好,娘请勿念,祝安康。
“小时候,从来不知道,你对我,付出了有多少,总想长大,独自去外面闯闯世界,却想不到,有家有妳多好。”——摘自孙楠的歌曲《你对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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