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

 

         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

         两兔旁地走

         安能辨我是雄雌？

                ——题记

 

电流击穿身体的一霎那

智慧之眼开启

你看见了物质的另外的形态

钟表逆时而走

石头化水而流

 

理性递增的同时

温情苍白无力

 

如果落入巢臼之初

就选择了山的阳面

那么显要的殊荣盛誉

就不会在为人妻人母时走了样

无法作一个反向证明

水怎样变回天上的云

潮因何涨而复退

生命转瞬即逝

不灭的魂灵

离体之后即投胎转世

还是永囿于天堂地府

那么

肯定有三维以上的通道

令人倍想突破人间格局

 

你的声音

在自己的方寸之间深居简出

出逃之日

将长发弃之如遗

一脉长风

绕梁不息

遍布下日虚月盈的迷局

 

无论承受于哪一种血液

受精之时正是母难的忌日

彻夜不眠的长明灯啊

照你体内出清入玄的

瑰丽

寒来暑往

空怀九转神功

荒废半生风情

若无血光映照

又怎知你胎息隐蔽的一身孽缘？

 

 

     冥河两岸

        ——写在外祖母骨灰安放之日

 

       一

你三十年所拥有的

是一孔黄土洞穴

还是儿女们年年清明

那燃不尽的纸钱？

 

这里没有期待

只有永远不落的日月星辰

泪水早已干涸

思念不再焚心

或许今天还有一缕孤烟

似那没有尽头的路

淡化于荒草间

无人宣告要发生什么

只有收拾残骸的掘墓人

漫无表情地

把手伸向墓穴……

 

阴风乍起

我心悠悠

据说我是外祖母的最爱

就像她最喜欢的织衣线

天天穿梭嬉戏在她的指缝间

如今这根岁月的线已经挣断

纵有百炼钢索

也无法接通冥河两岸

 

       二

掘墓人收起残骸时说

颅骨都已风化

年久矣

 

时光

竟令人绝望到如此地步

       三

背后是水

头顶是天

 

“上路了”

轻唤三声

不知您的魂灵是否尾随

残缺的肢骨

前往

安息地？

但我无法知道

外婆

您是希望静守黄泉深处的永恒

还是轮回到世间

再重温世间人情百态？

 

       四

鸱鸮的叫声

阻挡着灵魂的归途

望着凋敝的四肢

我只能面对九死一生的人类

发出世俗的笑

世俗的哭

冥河无迹可寻

何物是我的皈依！

何处是您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