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的瞬间邂逅

这次去大理,是一个意外。本来大家约好去山里,目的地设在四川境内海拔最高的石渠。但夏日里连绵的暴雨阻隔了山里的路,于是机缘巧合地奔向了彩云之南。

我们沿着尚好的高速路一直南行。车很少,一路畅通,心情也为之愉悦。工作被彻底忘记,只是带着眼睛和美好的心意上路。

第一天我们住在出攀枝花一个叫平地的地方,半山腰一个彝家客栈。因为去时天已经大黑,所以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和当地人一起跳歌庄,他们酒量很好,边吃边喝边跳。那些一曲接一曲的歌舞,跟着他们很快也会了,但过后就想不起来,只留下当时快乐的记忆。而那些歌声和舞姿,只属于那片原生的土地。
那一夜的月光真美,美得想拍下来与人分享。可惜我们眼中的许多美好,都只能言传,体会,而无法用镜头表现。在一夜的虫鸣声中安然入睡,第二天清早醒来,才发现我们被包围在一片美景之中。在身处的山坡上望出去,就看见这个牵马的农人,他大约是去他的田里,而马儿也可以饱餐清晨带露的青草。

一路下山,才发现昨晚黑夜中穿行的路是那么美。路边很多的果树,除了苹果、梨和李子树外,还有一种很像山楂的果子,不知道是什么。今天遇到单位的清洁工姜,我想她老家在乡下,或许知道。一问,果然她说这叫“花红”,又叫“小苹果”,现在很少能看到了。

去大理的路上,经过元谋。令我想起中学历史学过的元谋猿人,那仿佛是人类的最初始。他们也许在这条河里汲过水,但我想那时的河水一定很干净清凉,不像今天这般昏黄浑浊。

我们顺道去看了土林。园里寂静无人,热浪滚滚。直到看到路边的绿叶,像是感到一股酷热中的凉风。
同行的小女生和梅都说,看见这样的叶子,就觉得像我。我有些诧异地问她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们回答说不知道,但就觉得像。

我不知道是不是如此,但我确定,我酷爱这些叶子。我喜欢她们用密密实实的身体,编制出一面面荫凉的帷幔,带给人无尽的清凉。

而这些红色的叶子,把时光变的有一些隐秘。她们衬托着细小的花开,在你凝视的一霎,时光停滞,安静而悠长。

三角梅是南方很常见的花。但是这种颜色的相对少见,令人惊艳。在微风的摇晃中,我努力端稳相机,但还是留下了花瓣在风中摇摆的痕迹。

这些叶子都是好公民。在规则内极端的守纪律,整齐划一,散发着层叠排列的馨香。

这些土状的堆积物,经过无数岁月风霜的洗礼,已经凝结成牢不可破的山体。站在他的面前,像一棵挺拔的树一样努力站稳,只让衣裙如树叶一般随风飘舞。

这些绵延的土林,山体如柱,高耸屹立。凝固了岁月所有的变迁,像无数的灵魂归入一片静谧,从此悄无声息。

楚雄的彝人古镇,有点像成都的两个新水乡,也是打造出的一个南方水乡。河水那种透明的绿,看起来像极了游泳池。

这样的地方,还是会令人想起江南。想起那江目光凝聚、默然守望的水流,阳光下粼粼波光,无声涌动,遥远绵长,无边无际。
沿河两岸是一家挨一家的餐馆。我们挑选了一家在餐桌上铺满松针的店,坐在水边吃当地的热锅鱼。

离开大理,回来的途中,我们顺道去了巍山古城。这个经过打造过的古城,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街景,而是天空中不停流动变化的云彩。

四四方方的几条街,不管你朝那个方向走,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中那一瞬绽放的不一样的云朵。

那些云朵,带着时间,来了又去。残旧沧桑的只是那些经年的旧砖和老瓦,而蓝天上白云朵朵,却仿佛永远都年轻、鲜活。

当白云微微散开,蓝天就如田野一样辽阔无边。古老的墙头,探出身的绿叶,散淡的云彩,一切都刚刚恰到好处。

除了天上的云彩,古城街上一些卖旧家什的店,让这座曾经的古城回复了些许古旧的味道。

这些东西,让人想起曾经的茶马古道,想起那留下一路的响铃声,正与微风细雨对话。这是多久之前的对话?时间在此刻却已朦胧。曾经的足迹,似水之印痕,早已潜落在时间的河流之下。

只有古城里的老人,还是习惯每天坐在老城门洞口,回味那些曾经的过往。人们从他们身边来去匆忙,而唯有他们,还停留在古老的时光里。

回家的路,也是离开的路。但我们在折返的时候,才弄清楚,我们去时居住的地方,叫“方山景区”。这个地方留给我最深的记忆,其实是喝的一种叫“苦坝子”的高山茶,看起来是一片一片的树叶,苦涩之后满口的回甜。当地人告诉我说,在大山中随处都可以采到。

山边一路都是这样的野花。叫不出名字。但当地人也有告诉我说,在藏区,叫不出名字的花都叫格桑花,而在这里,叫不出名字的花就都叫索玛花。
不管叫什么花,我们都曾经这样相遇。这样的瞬间,在时光的流逝中被我们沉淀。

一路的很多地方,都会停下来,以便她们用手机扫下360度的全景。这样走过以后,偶尔翻看那些风景,就会想起藏于时间深处所有的记忆,那些流走又折回的过往。

沿着来时的路,我们回去。把太多的擦肩,回眸,转身和微笑留在路上,等待那些身后吹过的风,去拾捡、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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