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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是羊还是狼
2003年之前,有七年的时间,我家先后共用了四位保姆,都是五,六十岁左右的婆婆,吴婆婆,杨婆婆,李婆婆,何婆婆。那些年我终日混迹于赌场,哪有心思管孩子,全靠这四位婆婆尽心尽力照看,孩子长得很好。其中一位杨婆婆因患肺癌,三年前去世了,她是和我们家相处时间最长,感情最深的一位,至今我们一家人还很怀念她。
那么多年,我们家请的保姆为什么全部都是些婆婆?得归功于我那些同事教化有方。那时候,我在邮电局电信部门上班,是个女人扎堆的地方,过来人们给我讲了不少男主人和保姆搅和在一起的事,听得我胆战心惊,从一开始就死了找年轻保姆的心。再说我们这儿小地方,大家都还不习惯上中介机构去找人,要没几个亲戚在乡下,年轻保姆也不容易找。
2003年5月之后,想写《以赌为生》,为了在北京活下去,我自己也当起了保姆。先是把所有的好衣服全收起来,以前在单位上上班,天天不化妆不敢出门,现也把口红和粉底全收起来,不光素面朝天,还刻意往土里弄,怕来家政公司找保姆的人不找我。哪知道,我真是太多虑了,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北京人找保姆还恰恰往形象好气质好里挑。想想也是呵,谁不希望自己家的保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朝夕相处,赏心悦目呵。北京女人的心胸真是宽广呵。本来也是,你形象气质再好,也只是一介保姆,人根本就不把你放眼里。
我在北京干保姆那些年,实际情况是,换了近十户人家,倒不是因为我活儿干得不好,仅仅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适合写作的环境。所到的家庭大多没有男主人,有男主人的也很少回家,还有两个中年男主人刚刚结交了新MM,我几乎没受过我设想的那些问题的困扰。
我没被这些问题困扰并不是说这些问题不存在,也并不说明其它保姆和雇主不被这些问题所困扰。有个段子说,大棚把季节搞乱了,老板把价格搞乱了,保姆把家庭搞乱了。我的保姆朋友就有被男主人骚扰的,也有犯了女主人忌,被炒了的。
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同时生活节奏也加快了,生活压力也加大了,社会上拼打多不容易呀,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都得有人照顾。需要和依赖保姆的家庭越来越多,如何和保姆相处成了一个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
我的一个朋友说,她不是万不得已,她是很不想让保姆到家里来的,生生地插一个外人来,把两个人的世界全搞乱了。
看看,人们一方面迫切需要保姆来家里帮忙,一方面又处处提防着陌生的外来人。我是两种角色都体验过,味道长呵。
事实上,我身边的保姆朋友大多是本分,善良,勤劳的,她们以此为生,很懂得与雇主相处之道,离男主人远点,靠女主人近点,在她们心目中,怎样让女主人放心跟如何把活儿干得更好一样重要。另一方面,几乎每个家政公司介绍保姆上岗之前,都要向保姆灌输这个概念。
生活是一张网,每个人在这个网上受着各种利益和欲望的驱使,也受着各种道德伦理,行为规范的制约,能达成平衡就是正常情况。你花钱雇我,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干活,用辛勤劳动来挣这份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人在各人的位置上该干嘛干嘛,这当然是保姆和雇主之间最理想的状态了。
问题是,如果有一天,利益和欲望的驱使占了上风,平衡被打破了,那该是种什么样的情况。
保姆是离雇主最近的人,掌握着雇主吃喝拉撒的所有细节,要是真被利益和欲望冲昏了头,想想会有什么结果。
我们是不是看到过保姆给婴儿吃安眠药,我们是不是看到过保姆偷雇主家大量财物,甚至抱了小孩潜逃,我们是不是看到过男主人上了保姆的床。
一方面,我们谴责保姆蛇蝎心肠,另一方面我们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谁为保姆打开了欲望的窗。
这些问题我以前统统没细想过,在我想写一部关于保姆的小说时,才真正静下心来细细分析和探究。因此有了长篇小说《我是保姆》,希望能与普天下的保姆和雇主共勉。小说最先是用《我不想窥视你》名发表在《当代长篇小说选刊》2007年10月1日第5期上,现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单行本,各新华书店有售。
祝普天下的保姆工作愉快!
祝普天下的雇主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