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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繁华锦城殇。}

(2009-03-14 20:57:17)
标签:

心情

单车

课室

饭堂

把手

深圳

分类: 重翼。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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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不会有过得比昨天还要更加落魄的一天了。

天气的骤然变冷让我只能无奈地用双手抚摸下自己的手臂。有人告诉我会降温的,但是我仍然是神经质地穿着那件棕色格子衬衫,眯着眼在大学城看上去很宽阔的路上骑车飞奔到了教学楼。

 

我确实是不怕冷,可是我也不能愚蠢到那种温度还穿着衬衫,虽然还是长袖的。我握着手机,想了很久后给伟发了条短信,问他,你在宿舍吗。他很简短地回给我两个字,不在。于是我只能悻悻地回一条,那我找别人吧,没事了。

 

我把短信看了看,忽然想起前天的自己才没心没肺地丢了条短信,叫他赶紧把看完的《小时代》还给我。他当时不回我短信,我还发多条问焕霞,叫焕霞提醒他。她就发回短信告诉我,那本书在他的桌子上,他叫我自己去拿。然而等我回到了宿舍的时候,那本书却已经放在了我的书堆最上方。我开始想,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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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答案你还要用吗?}

 

     {拿去。}

 

这是那天我和伟唯一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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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只好发短信给泉,叫他把我那件绿色的外套下午上课的时候拿过来给我。此时我正坐在课室里苦闷地面对我的普通物理学。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变得黑沉,我仿佛觉得,如果真的天塌下来,我会不会就是那个无力倒在地上的人。

 

也许,说不定就快要下雨了。我琢磨着在身体各处游弋的寒意,看着泉回给我的短信:哦,绿色LADY花边那件啊,我找到了。我看着短信顿时无语到了极点。一来,如果是蕾丝花边的话,我觉得按我的英语发音是怎么读都好我都肯定不会写成LADY的。二来,我怎么可能穿蕾丝或者LADY花边的衣服啊(无语)。

 

后来我就开始很认真地磨我的物理作业。后来老师来了我都没有怎么管他,继续慢慢地写我的作业。

再后来焕霞来了课室,坐在了我的旁边,虽然隔了一个空位。

 

再再后来,伟走到我面前直接抄起我还在看的焕霞的物理作业,问我,这答案你还要吗?

我用两秒钟的时间完成了价值两分钟的思考后回答,拿去。然后我正打算花多一秒的时间想下要说什么别的比较好的时候,伟非常潇洒地拿着答案就消失到我的后面去了。而我只能是用沉默的表情去掩盖掉自己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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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着出现的事情,就是伟做完作业后就把答案丢给了文哲,然后坐到了第一排我的左前方。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驰鹏也就“唰”地一下坐到了伟的旁边。最后形成的就是工一的班长和驰鹏两个人夹着伟坐在了一起。

 

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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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真的是个很万能的表情。}

 

任何场合里,笑都实在是太好用。悲伤也可以大笑,一般的快乐也可以大笑,无奈可以苦笑,听不懂可以傻笑。我总以为我在笑,可是别人只是跟我说,JW你怎么老是板着脸。

 

我有经常板着脸吗?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一米八你们只能从一个固定的偏下的方向看我所以看不出来呢?

可是更多的时候我是坐着不动的呀。

 

于是排斥掉诸多理由之后,我得出了一个我怎么听都怎么空虚的答案。

 

                          {原来那么多年后,虚伪真的就成为了真实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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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数课我如愿以偿地又抢回来我一直喜欢的座位,教室里最左边的第二排的最右手边的位置。至于为什么我会很喜欢那个位置,纯粹是因为可以很好地抄到那些我以前一直只能从CCC笔记本上抄回来的笔记。

 

   {也许那也是我默认的可以封锁孤独的位置。}

 

而且坐在那里的我,还得语气生硬地去告诉那些想坐我旁边的人说,有人,抱歉。然后把我黑色的大书包一次过盖住两个人的位置。要知道一排只有三个位置,我这样子霸道的做法,不过是相当于一个人像山大王一样,占据了很多但是自己一个人用不完的地盘。

 

但是我并不是为了表示自己权力的广泛。在课室里,我没有任何兴趣玩这种蹩脚的游戏。

 

                               {后来有人问我,你在等谁吗?我只能很温和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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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体育课,学习打高远球。我彻底地把自己的右手弄得很残废。和我搭档练习的是我现在还不晓得他是什么专业但是和我一个学院的庄。我很少和他说上什么,只是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以前在深圳呆过吗?

 

他穿着我们深圳特有的在我眼里无比恶心的在其他人眼里却可能很舒适的蓝色夏装校服的配套短裤。

 

他笑笑跟我说,是啊,我是深圳的啊。我立马感觉天啊真的深圳人无处不在啊,于是就多嘴的问多了一句,哪个高中的啊?他也很爽快地回答我,深中的。我想我的脸已经僵硬了说不定,我竟然一下子接不上我想说的话。于是庄就很友善地补问:你是哪个高中的?我的职业技能很快地让我把我僵硬的状态打破,我说,我是翠园的。他就哦了一声。

 

之后我都不敢说话了。

 

           {我实在很怕自己会问出一句,你认识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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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拖堂,我毫不犹豫地逃了出来。17:40分就是标准的下课时间。那么我为什么还要为一些看书就能明白的东西而在那里消耗我的时间呢?虽然这个是次要的原因。

 

我是个到点就必须吃饭的人。否则就会胃痛。比方说,17:50分我终于忍不住逃出课室的时候,我虽然走得大步流星潇洒无比,但是我直到去到无人的厕所才忍不住蹲了下来。有很多五味陈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后来忍住疼痛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想着的只有两个词。

 

    {丑陋。肮脏。}

 

我说不清楚为什么,这几天很想哭。洗完手后我都能感觉随便的风就可以把我的皮肤轻易地割裂。我慢慢地走出教学楼,可是迎接我的却是全部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们。我看着我的自行车忽然有种很心疼的感觉。我不得不说,我还是很疼爱我的自行车的。我总想着自己可以把它保养得很好,骑着它到处跑,不要撞车也不要撞人,不让它随便摔倒也不让它被人欺负。

 

可是在我没有办法保护它的时候,它被雨淋过3次,被人丢弃在一边2次,被其他单车撞到2次。如今它还被风吹倒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冲到我单车的面前。

 

     {胃痛时候跑步,其实算不算一个很危险的行为?只是我真的希望倒在那里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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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最愚蠢的一幕出现了。冰冷的手让我几乎使不出力气出来,我很努力地把单车扶起来了,可是回头看见一堆沙尘吹了过来,于是我立马意识到,这个风不是一般的狂猛啊而且我面对着一定会一嘴巴沙子的。于是我就很迅速地把身体转了过来。

 

于是在我可以保护到我的单车的时候,它倒下了。

 

    {原来这才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我又继续重复刚才扶单车的动作。只是这次我的单车把手竟然卡在了旁边一辆单车的轮子里面。那些铁条很漂亮并且完美地把单车把手卡在了一个我根本拔不出来的位置。我显得无奈,但是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无助。我很努力地拉着把手的另一边往上提,可是那天杀的就是死都卡在里面不肯出来。而本身胃痛的我就很使不上力气。我想了很久之后,我犹豫着把手伸去我的口袋。我想伟那边也许没有拖堂,叫他来帮我个忙好了。可是这个想法持续了一秒后被我斩断了。

 

总觉得,这像是个庸俗的借口。你们也幻想一下吧,一个大男生打电话给你,叫你过去帮他弄单车。而你问了怎么回事这几个字之后,他告诉你单车把手卡住在另外一个单车里拔不出来。而且那个大男生还不会告诉你他正在胃痛。接了电话的你,应该流露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虽然我应该对伟抱有希望,可是这样很容易被人当成是无理取闹的变态在打骚扰电话。

 

于是我折磨了十分钟后,终于证明了自己即使胃痛还是挺有能力的。我把单车的把手给搞了出来了。然后我满是心疼和胃疼地握住我的单车,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更何况,那个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你们,我的单车也告诉了我,我很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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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去到饭堂的时候,由于时间的问题,我唯一可以面对的就是类似于剩饭剩菜的东西。我的确很挑食是真的,但是现在的我也不会去选择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了。随便拿了点东西结了帐就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吃我的晚饭。整个感觉就好像是被世界完完整整地抛弃了那样。我慢慢地咽下饭,然后感受胃里翻云覆雨的感觉。我想着吃快点就好了吃快点就好了肚子饱了就不会痛了。可是每一口饭在嘴巴里面嚼了半天之后我都几乎没有办法咽下去。

 

然后在下午的六点十三分,我接到焕霞的电话。她问我,有乖乖吃饭吗?我当时差点没哭出来,说,我在吃了。她表示挺放心之后就把电话盖掉了。而我甚至还幻想了一下,她会不会过来饭堂找我吃饭。我本以为会的。我真的以为会的。

 

当我实在是吃到没有办法吃下去的时候,我很当机立断地把饭盘撤掉出去骑车回去宿舍。

 

   {在我应该只关心自己温饱问题的时候,我遥远地想着他们到底吃了饭没有。}

 

我实在是很想打包好饭盒送到他们的手里。可是我走出饭堂都六点半了。什么东西都好,这种时候都该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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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听那首应该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歌。

《说好的幸福呢》。

 

我无法去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要去承受那么沉重的负担。我从来都不希望,我的到来,会给你们带来如此之多的困扰和勉强。虽然你都在口口声声地告诉我,没有勉强,不要这么想。而我只能在那天晚上看着伟却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一个人无助地蹲在天台凛冽的风里。

 

我以为都可以变成简单而快乐的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数不清的利刃,在我的心里划上一道一道怎么看我都应该很疼的沟壑。我明明清楚那么多东西,却仍是不受控制地去把伤害完完整整地接收下来。我明明知道有那么多条像大腿那么粗的杠杠横在我们的面前,我仍然是无视那些明显的障碍,伸直了自己的手,想从你们那里攫取到什么。

 

因为我是个让你们心疼的人,所以你们选择了把我当成你们的朋友,所以你们选择了留在我的身边。你们看着我所有有意无意的冷嘲热讽或者吊人胃口或者飘忽不定,一边和你们的承受极限去做挑战。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这样性格的人。

我知道你为了我承受了很多不该被人说的话。

我知道很多,可是我一直都不说。然后在挑战你们极限的同时,我也慢慢被你们挑战着我的极限。

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为什么当时要互相放任地闯入彼此的生活之中搅起一滩祸水。

 

我想我真的错了。在那个时候,我被人挂掉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应该抬头看着并不是很明亮的月,而不是低头看着你们对我心急如焚的眼神。

 

    {我问舍友们,我关灯睡觉可好。大家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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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对焕霞说的话是,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哭一会。晚安了。

再此之前我看到伟在群上发公告问别人有没有捡到某个人的钱包的时候,我就回了一句我没捡到。于是就没有任何人理我了。然后我就死勾勾地盯住伟的头像和焕霞的头像。然后隔了一会儿,伟的人头变得暗淡起来。然后我又是笑。

 

我爬到自己的被窝里面,塞上我的MP3。里面放的是我今天刚下载下来的《忧伤还是快乐》。我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从来没有哪次可以让我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压抑和难受。骁和谢思哲都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而现在的我,却让自己常常保持冷静客观的心出现了异常。

 

我开始无声的哭泣。我不知道舍友们会不会注意到,但是我很清楚他们哪怕注意到了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要保证自己不要发出太恐怖的声音就好了。

 

    {隔了那么多年,我终于舍得一个人安静地哭出来了。}

     {也许哭泣不过只是一种放纵。}

 

我开始翻开手机查看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保存的那些短信。在我最无力的时候我只能去选择在用被子把自己捂住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打开手机看那些短信。那些曾经在很多个晚上我都以为我快熬不住的时候,给我很多支持的短信。

 

可是这唯一导致的结果是我哭得更厉害了。起初是看到教官和老胡的短信,心里更是空到不行。接着看到阿仪的短信,就慢慢的开始觉得自己错的太离谱。然后就是满满的,焕霞和伟的短信。

 

           {其实陪在电话的另一头,即使没话说也好,你会好受些的。}

  {有时候就是想对最好的朋友多做点东西。}

            {只是身为朋友,就想和你分担而已。}

                                        {老李。你需要的是重生。}

 

我哭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不快乐,不是因为我觉得无助和空虚。我实在是很恨我自己。恨到我都忍不住想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放去宿舍天台曝晒到爬满蛆虫和苍蝇。我每次发脾气都是在责怪自己做的不够好做的不够多,我每次的悲伤都是被自己的无能深深地刺激到后的产物。

 

我实在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没有办法原谅那个,怀疑自己最重要的人的自己。

没有办法原谅那个,说着最多的相信却给予最多的猜忌的自己。

没有办法原谅那个,一直没有办法以快乐为理由而呆在你们身边的自己。

 

我永远都不希望自己给你们带来困扰和麻烦。我做的事,全部都和最初的愿望相违背。

我实在不能原谅自己。哪怕你们很有所谓地对我说无所谓都好。

就算你们真的没所谓,我也有所谓。因为我太现实。

 

我实在是熬不住了之后打通了焕霞的电话。然而我只能无声地发出厚重的呼吸声出来。然后我发短信给伟,问他我可不可以打电话给他。他回我短信给我,他在和表哥聊天。于是我又发短信问他,可不可以变个肩膀出来给我。

 

我知道他变不出来,但是他答应说借给我的。于是我就相信了。可惜我哭的并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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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为不能再让步的自己,还是做出了最后的让步。也许还不是最后的。}

 

我没有资格去怀疑任何关于你们的东西。我又一次郑重其事地警告我自己。

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可以也不能去怀疑你们。

我不会选择远离你们来处理所有的结果和过程。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更多。

我不该去勉强你们为我做什么。

我也不希望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也只是因为太过于心疼我的作风问题。

 

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做到我答应过的全部事情。

你们可以不管别的不信别的,就信我这一次就好了。我不奢求更多。

也许我真的就是个天马行空的幻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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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鹏回来了吗?}     {回来了。}

                             {哦也!}

 

               {你的表情。快乐得像是个天真的小孩。}

 

 

烬芜。2009。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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