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这几天，总是梦到母亲。

昨夜竟然将自己哭醒。清晰地梦到要写一份什么稿，需要一些资料，先是母亲让妹妹去买报纸，买回一份当地的官报，我说没有什么参考意义，母亲竟又出去给我买了一份小报，好像还在房间里帮着我写——母亲总是这样把我的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我在外边大声喊叫“妈  妈妈”，母亲在里边大声应着，却一直没见到她出来……我急着喊到把自己惊醒，泪浸枕巾，心里难受到窒息。

这大概是缘于我白天想到“妈妈”这个叫声，再也没有机会叫了，因而就在梦里大声叫了出来。

想到之前，在家里，每次进屋的第一声，都是大声地叫“妈”，也会即刻听到母亲的应答，然后母亲都会放下手里的事，迎了出来，接过我手中的包，问东问西。在养老院，母亲一般会算计好我到的时间，站在楼道的走廊上向下张望，看到我来了就到电梯口，或是在长长走廊的一端等候，我也总是远远地就大声喊“妈”。离开的时候，母亲都是百般叮嘱，说些当时我觉得多余的话，再把我送到门口，看着我走到尽头再回去。一路上“走到哪里了，到家了吗？”的微信一直伴着我到家。想着我之前开车上晚课，10点到家也要给她发个短信，她才能安心睡下。而现在，再也没有人能这么牵挂我了。我成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孤儿。

我至今仍能清晰地想起母亲送往迎来的情景，只是真实的生活中，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每次迎着我、送着我，关注着我、关爱着我的人，再也没有了。

母亲的遗物，还有两大包放在我的房间里，那是我不敢触碰的回忆。

我想梦到母亲，又不敢梦到母亲。这是一件让我很难过的一件事。

我穿着当年我给母亲买的衣服，想着母亲，也想着我的女儿，人生的轮回大抵就是如此。

这个清明，因为是闰月，有不扫墓的说法，也就按着习俗没有去看望母亲，虽然三月去了一次，但是心里还是惦记着，看来还是要再去一次，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