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日

昨晚和一同去蓝月谷的旅伴在修照片，发照片。突然女儿微信中问：在哪里？做什么呢？

如实回答后，女儿说：跟你说个事，别害怕，都过去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浑身燥热。快说！“我两周前新冠了，现在已经好了。在隔离营住了十天。”“孩子没事吗？”我手抖抖地好不容易打了几个字。“他们都没事，只有我。上周三就出来了。”现在有什么感觉吗？“咳嗽，心跳快，训儿子多了气不够用。”还在吃药吗？“政府给三次中药。”当时有什么症状？“那个周五护士的女儿阳了，诊所停业了。弟弟的班主任阳了，他也没去幼儿园。在家里带了三天孩子，天天说好多话，感觉有点累，嗓子不舒服，也没有觉得疼。周日晚上作了核酸，周一就收到通知，说中了。之后就去了竹篙湾隔离。这是政府提供的免费离病房，一个人一个房间，特别清净。我在那里追了一部电视剧，看了四本书。虽然饭不太好吃，但是肚子坐得大了。”女儿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但是我的心情却万分沉重。怎么染上的呢，都打了三针疫苗！“应该是那几天是生理期，免疫力下降，网上有好几个女孩也都是这个期间阳了。我知道女儿工作很辛苦，中午吃完饭要去买菜，晚上要背回家。家里两个孩子要检查作业，要陪着上网课、画画、练琴，要先给大的读书，给小的讲故事，每天还有自己的事，天天都折腾到半夜才能休息。天天都得不到好的休息。因为疫情我过不去，一点忙也帮不上，心理常常内疚、无奈。

你老公怎么样？“在家里隔离了七天，也没事，看孩子呗。”你真没有事了吗？我还是不太相信。“我没事了，都好了，你放心吧。”很快女儿发起了视频聊天，一接通就看到弟弟像一条章鱼一样缠在女儿的身上，还不时地抢电话。看到女儿表面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旧年轻漂亮，穿着一条我没有见过的花裙子，和弟弟一起坐在榻榻米上，画面变幻着没有一个固定的焦点。女儿说好好跟外婆说话，这个之前特别不爱说话的小孩还不错，在妈妈的启发下回答了我的几个问题。那你回来了好好休息几天吧。“那怎么行啊，我周三回来，周四就上班了，再不上班，诊所还不得黄了啊！”听到女儿说这个话，我的心里就象被拧巴到一起似的缩成一团地痛。

女儿自从嫁为人妻，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就再不是过去的娇娇女，出息到我不能想象的样子。能自己打理房子、出租、买卖，今天这里漏了、明天那里堵了；到银行办贷款、到律师楼谈判、签订各种法律文书；参加各个教学机构的招介会、考察各类学校，带着孩子今天面试、明天考试，办理入托、入学各种手续；挺着孕肚装修诊所，跟各种供应商议价、讨价、和管理处维权处理这里漏水、那里交费的各种问题，还要自己招人、订规章、立规矩；和各种各样的病人打交道、和各个管理的部门处理关系……我的女儿真是了不起，也真是太累了。真担心这个新冠后恢复不好，想到这些夜不能寐……香港已经是第五波疫情了，这一波已经有13天每天都在4000人以上，没有想到女儿也是之一。打了三针疫苗还是没有躲过这个“阳”。

辗转反侧，依稀入梦，一群大白在荒野里抓住了女儿……惊出了一身冷汗。无法入睡，半夜起身给女婿发了一个长长的信息：

“颖杰你好，今天晚上王田才跟我说了她前些天生病被隔离的事，我听了以后心里非常难受。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怕我担心，这么大的事都自己承担。前些天就看你自己带孩子出去玩，都没有意识到这些。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很大，又要带孩子，还替王田担心，辛苦你了。好在你们防护好，免疫力还好，病情得到了控制，王田也基本恢复。但是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经过这次看得出个人的免疫力还是最重要的，你们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生活要有规律，饮食方面要多吃些高蛋白的食物，把身体保护得棒棒的，一家人才能平安。王田这段时间也不能太累，一定要彻底恢复好，不能留下后遗症。你辛苦啦，多承担些孩子们的事，让她多休息一下。我也为帮不了你们而难过，但是真是没有办法。但愿王田早日恢复，你们都能平安健康就好。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一天在院子里，仍然是穿肉串、帮厨、招待新来的朋友、吃饭、刷碗，晚饭后疲惫地出去转了一圈……已经丧失了刚来时的新鲜感与享受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