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古典音乐的未来是拉丁人的天下——《外滩画报》莱布雷希特专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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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现在正是一年中预测大势之际,我也不妨试着预言下一波古典音乐新秀的发源地。不过静观其变可不是我的风格,我是要伸长脖子为古典音乐的未来大声叫好的。
未来不可能在西欧,那儿的源头已经枯竭;也不会在美国,那儿的高雅音乐会在整个通俗大文化中找不到根基。俄罗斯早已门庭冷落,亚洲倒是有了一大群新兴的听众,不过要等到“老虎经济”催生出一批大师级演奏家,恐怕还得花上些年月。那么还剩下哪儿呢?南美。
未来的几年,一切都合情合理地指向了拉丁美洲,从最上层开始。两大男高音帕瓦罗蒂和多明戈的宝座,将由秘鲁人胡安·迭戈·弗洛莱兹(Juan
Diego Florez)和墨西哥人罗兰多·维拉宗(Rolando
Villazon)接手,这点大概不会有什么异议。
去年年初,33岁的弗洛莱兹在伦敦科文特花园剧院出演了多尼采蒂《军中女郎》中的托尼奥,这是在大卢契(帕瓦罗蒂的诨名)之后科文特花园第一次有人演唱同一角色。正是那次连唱9个高音C的壮举,为帕瓦罗蒂赢得了高音C之王的称号,也使得他在上世纪70年代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而弗洛莱兹,同样面带笑容不费吹灰之力唱出一串高音C,好像老手赢一场九柱戏般轻易。
维拉宗比弗洛莱兹年长一岁。在过去几年中,他是俄罗斯绝色女高音安娜·涅特布柯(Anna
Netrebko)的最佳搭档,他们如此入戏,倾倒众生,以至于在戏外必须得撇清关系。当弗洛莱兹步意大利歌王之后尘时,维拉宗则紧随多明戈,广泛涉猎各个时期的歌剧作品,尝试从蒙特威尔第到瓦格纳的不同风格流派。
炙手可热的青年指挥则来自委内瑞拉。古斯塔沃·杜达梅尔(Gustavo
Dudamel)与西蒙·玻利瓦尔青年乐团录制的处女唱片《贝多芬第五、第七交响曲》由DG公司隆重推出,并得到了西蒙·拉特尔的热情推荐—“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指挥”。这张唱片还给克劳迪奥·阿巴多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丹尼尔·巴伦博伊姆觉得“无比激动”。正如所有广告一样,吹嘘总是要比实际情况夸大几倍。杜达梅尔的贝多芬第五、第七交响曲更倾向于提出问题而不是寻求解决。不过无论如何,我们无法忽视他的精纯技巧、大胆以及活力,还有乐队那无止境的生机和力量。我相信到30岁时,杜达梅尔将站立于整个音乐世界之上。
他的崛起(用火山爆发形容更合适)是托了祖国的福。委内瑞拉盛产石油,一项国家计划旨在把街头顽童变成专业音乐家。这个人口仅2000
多万、四分之三的委内瑞拉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国家如今已有了125支青年交响乐团、57支儿童乐团和22支专业的交响乐团。人口6000
万的英国,还没有那么多专业乐团和那么好的音乐教育呢!
委内瑞拉音乐家已在世界一流乐团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加布丽叶拉·蒙泰罗(Gabriela
Montero)如今是一位国际音乐会钢琴家。玻利维亚交响乐团在维也纳举行了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的新歌剧《花树》世界首演,充满了曼妙的本土风情。我在维也纳同其中一些乐手和歌手闲聊时,被他们对音乐的投入深深打动了,也为他们音乐体制的坚实而感到欣慰。他们几乎都会在学校或大学中从事教学,为音乐的持续发展而辛勤耕耘。
还有更多的音乐家正悄然兴起。美国最负盛名的四年一度的钢琴大奖吉尔莫奖(不是比赛,而是由匿名的大师级委员讨论决定30万美元奖金的去向),前年颁给了藉藉无名的阿根廷女钢琴家英格丽·弗丽特(Ingrid
Fliter)。当时她为人所知的仅有一张VAI发行的阿姆斯特丹现场独奏会录音,其中她以一种切肤的体悟演奏了贝多芬早期到中期的几首奏鸣曲。获奖之后她在卡内基大厅和英国的魏格莫尔音乐厅开了独奏会。
拉美多产优秀音乐家的部分原因,可以追溯到与拉美有渊源的大艺术家们。在墨西哥长大的多明戈创办了多明戈声乐大赛,为边缘的歌手们提供了一年一次的展示舞台;阿根廷传奇女钢琴家玛塔·阿格丽希(Martha
Argerich)潜心培养了许多独奏家,她的关门弟子阿德里埃尔·戈麦兹-
曼苏尔(Adriel
Gomez-Mansur)在17岁时就发行了一张令人惊艳的独奏会专辑。
除了这些个别的开创者,拉美似乎具有一种孕育天才的自然之力。就好像那些非洲足球运动员,十年前还默默无闻,如今一下子就主宰了欧洲的赛事;拉美的过去偶然由阿劳或阿格丽希谱写,如今已充满了新鲜血液。未来很明朗,未来是拉丁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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