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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生对国民性问题有着最为深刻清醒的认识,重温鲁迅的思想,对今天的种种改革,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鲁迅在日本的同学许寿裳先生回忆当年说:“鲁迅在弘文学院的时候,常常和我讨论下列三个相关的大问题:一
怎样才是最理想的人性?二 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三
它的病根何在?他对这三大问题的研究,毕生孜孜不懈,后来所以毅然决然放弃学医而从事于文艺运动,其目标之一,就是想解决这些问题,他知道就是不能骤然得到全部解决,也求于逐渐解决上有所贡献。因之,办杂志、译小说,主旨重在此;后半生的创作数百万言,主旨也重在此。”鲁迅在日本弘文学院读书是1902—1904年,也就是20岁到23岁之间,后来到了1925年,鲁迅先生同许广平通信时,已经44岁了,这时距日本留学又过去了20多年。这20多年,国外有第1次世界大战,国内有1911年的辛亥革命,1912年中华民国的成立,1919年的五.四运动等等,社会变革异常激烈,可谓天翻地覆,但亲历了诸多社会变革的鲁迅先生,这一年在给许广平的一封信上,依然强调了他早年的思想,他说:“最初的革命是排满,容易做到的,其次的改革是要国民改革自己的坏根性,于是就不肯了。所以此后最要紧的是改革国民性,否则,无论是专制、是共和,是什么什么,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全不行的。”在先生看来,“国民改革自己的坏根性”,比推翻满清这样中国历史上的重大变革还要艰难,而如果没有国民性的改革,那么,“无论是专制、是共和,是什么什么,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全不行的。”这实在是先生深谙中国民族性的沉痛之言、警世之言和醒世之言。
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许寿裳先生在《回忆鲁迅》一文中写道:“当时我们觉得我们民族最缺乏的东西是诚和爱,――换句话说:便是深中了诈伪无耻和猜疑相贼的毛病。口号只管很好听,标语和宣言只管很好看,书本上只管说得冠冕堂皇,天花乱坠,但按之实际却完全不是这回事。”缺乏诚和爱的反面,就必然是瞒和骗,鲁迅先生在《坟.论睁了眼看》中说:“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着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
可悲的是,在距鲁迅留学日本一个多世纪后的今天,实事求是地讲,我们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依然仍旧是诚和爱!诚就是信,就是真心,真实,爱就是对人对事有深挚的感情,忠爱自己的国家,忠爱自己的职业。换句话说诚和爱就是实事求是,就是不弄虚作假,就是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办事!我们今天缺的就是这个!大家依然在“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
举例来说,我们知道在中国历史上空疏学风在明代曾大行其道,历史学家李学勤先生批评这一现象时说:“明人不去认真读书,做学问的兴趣却仍然很高,从性命到时事经济,题目很大,而且‘朝立一旨,暮即成宗’,以此相互标傍,但内容都是空的,既脱离书本也脱离实际。所以顾炎武曾愤激地说:‘有明一代之人,其所著书无非窃盗而已。’这虽然有些夸张,但起码也说明了明人是不认真下功夫读书的,在这种空疏学风中写成的著作,能有多大的价值?”我认为,和明代的空疏学风相比,今日的空疏学风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在性质上更为恶劣!那时不过是不认真读书而已,今天却是为了私利而公开造假!科学研究的目的就是揭示自然和社会的规律,通过对规律的认识和研究,推动人类的进步。但我们每年发表的文章不计其数,科研成果成千上万,到底有多少是为了这个目的,又有多少是为了私利而弄的学术垃圾?我们“创造”了那么多的名词术语,到底有多少是确有必要,又有多少是欺骗自己和吓唬别人?勿须讳言,无论在物质领域还是在精神领域,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在今日的现实中,都普遍地缺乏诚信和挚爱。说普遍似乎有点危言耸听,但你可以稍稍想一想,在今日中国的各各层面,无论你去办大事小事,是碰到认真办事的人多,还是碰到敷衍了事的人多?
诚和爱,应该是一个人,一个民族立身行事的根本,应该是一个奋发向上的民族,其国民性中最基本的东西。一个民族没有这样的根本和基础,任何的改革终将流于形式而难以成功;一切改革,若没有人的改革做基础,终将一事无成!
来华强
20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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