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忘情迷醉的秋

第四节   

天亮了。

他看到了自己赤裸的身躯以及凌乱的被子，他头痛欲裂地开始回忆，昨晚这里疯狂了那么长时间，但现在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红衣女子的踪迹全无，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10点30分，估计人家早走了。他的心头涌上了一种罪恶感，想起了远方的冯小欢，今天是星期天，她现在应该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吧！算了，洗澡去。

打开卫生间里的莲蓬头，一股寒意从冷水中冲刷到他的身体上，彷佛要刺穿他的骨髓。这鬼洗手间，洗澡都要预热半天！

洗漱完毕，他打算转到街角的快餐厅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毕竟睡了这么长时间，想起来肚子也确实受折磨了。这个周末，真是一个非常适合出游或是去公园游荡的日子，阳光很照顾地从树荫间照亮了三分之一的道路，不过总得先喂饱自己再说。

坐在小店的靠窗位置，他点了几个小菜坐在慢慢吃，不经意地看到一张笑脸，是昨天晚上的那个酒吧里的小姑娘蒋燕菲，她端了个盘子坐到了他对面，脆脆的声音冒了出来：“真巧啊！”

他开心地对她笑了笑：“是啊，真是冤家路窄啊！”

“去你的！”这句玩笑马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小新觉得中午的饭食的味道特别美味，似乎自己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小新了解到蒋燕菲是杭州人，在西海的一所大学里念一年级，不过看起来比较厉害，她竟然是班级里的班长。她的家境不太好，据班里的一位西海本地同学的推荐，她到了同学亲戚的小酒吧里打工，平时晚上就做2个小时，晚上8点半到10点半，周末就晚点，要凌晨1点才能回去，还好同个宿舍的同学都非常理解她，迟回宿舍大家也不说她。酒吧里的常客有很多就是周边的大学生，或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她昨晚跟同学也是玩到了半夜才回去，早上也刚起来不久，便一个人出来到这里吃饭。

“学校食堂里的饭菜每天都差不多，我才到学校两个月都已经吃厌了呢！你知道吗，这里的价格很便宜跟我们学校食堂差不多，我每个星期都会过来吃一次的。”这小丫头好像很久没跟人说话了，这时候对着林小新，饭都半天才咽一口，其余的时间都在说话。小新则是细嚼慢咽着，微笑地听她说，大概是说了比较久了，她一惊一乍地说：“你怎么吃那么快？等等我啊！”说完就开始大口吃了，效率还真不低，就五分钟饭菜就被收拾干净了。

“你住在哪里？”

“跟那个酒吧很近，三号公寓。”

“真的啊？那我啥时候去你那里看看。”她好像一点都不矜持。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她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

“我看你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啊！”

“说的也是，白天上课，晚上打工，连睡觉都是……都是很奢侈的。不过星期六星期天还是挺轻松的，下午跟同学约好了去逛街的，要不要一起去啊？”她很天真地看着林小新。

逛街？我的天！林小新慌忙说：“不了，不了！我最怕逛街了！”

蒋燕菲嘻嘻一笑：“说的也是啊，男孩子哪有不怕逛街的，要逛街都是被迫的！”

林小新瞪了瞪眼：“什么男孩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请叫我男人！”

“男人！哈哈！你叫林小新吧，小新小新，是不是你爸爸妈妈喜欢看《蜡笔小新》啊！”她还模仿起声音来：“小新，小新，我来了。”她那样子活脱脱的小孩子样。林小新看着突然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很多。他笑笑道：“我先回去了啊！”

“走好不送啊！”蒋燕菲对他扬了扬手。

太阳下山明朝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一样地开。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林小新想起了这几句歌词，是啊，自己离开大学已经多少年了？2001年毕业，2001年结婚，现在2006年，毕业已经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几乎忘记了校园的味道了，如果没有遇见蒋燕菲，他这些感慨也不会凭空而生了。

待他慢慢逛回公寓门口时，他看见一个大约5、6岁的男孩在篮球架下拍着一个球，好像他打算投进球框中去，但篮球架对他来说太高了，他只能扔到比他自己稍高的空中，球又掉了下来。但他一直自得其乐，林小新看到这个男孩觉得很可爱，因为他自己以前很喜欢打球，只是这几年少了。

他一边看那男孩一边往公寓楼道方向走，他看到了一张娇艳的脸。她就是昨晚那个红衣女子，只是此时她没有穿着一袭红衣，而是穿着一套睡衣，但中等厚度的睡衣却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林小新不禁悄悄地咽了下口水。他迎面过去：“你也住这里？”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时候林小新看见管理员李海涛走了出来，他便赶紧装作不认识地往楼上走。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豪，不玩球了，我们吃饭去好不好？”那男孩清脆地答道：“好。”

 没想到昨晚的她竟然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公寓里面，那是不是代表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他不禁在脑海里拼命回想昨晚的销魂时刻，那沉溺在欲望的大海里的感觉，他绝对不要那跟救命的稻草，就算马上灰飞烟灭也不考虑后果了。

但这个小男孩又是谁呢？她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