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的春天的寻常日子,范书生提着灯笼在大街上行走,因为他觉得世界很黑。
范书生今天运气不太好,才没走几步,官方在抓嫌犯的时候人数不够,顺便将他带走了。老范惊恐万分:“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冤枉啊!”捕头冷冷地一笑:“谁叫你姓范,范就是反,明显就是以后会造反的,早点抓你一了百了!居然还大白天提灯笼,不是找死嘛!”老范顿时舌头缩回半截,自作孽不可活啊!
但老范又足够运气,就如同发洪水冲了自家院子的时候,顺便将银子给冲过来了。所以祸福两字,一直是相偎相依如胶似漆啊。因为老范同一个囚牢里住着一名高手,他叫东方不败。他因为无聊,想表演逃脱术,特地在邻居家门口撒了泡尿,结果邻居一碰见,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就到衙门里了。“老爷,老爷,东方不败在我家门口嘘嘘!最可恨的是,他嘘了一幅中国地图,居然不把台湾给嘘上!分裂祖国,罪大恶极!”明镜高悬牌匾下的师爷、老爷两双招子顿时发亮。
东方不败在离开的时候,顺便提着老范的脖子走了。因为是高手嘛,出个牢房当然不算什么。
他们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个地方叫西域。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愤怒。老范与东方不败在西域练成了神功,叫做葵花宝典。葵花一现,见血封喉。东方不败可以杀人与无形。老范杀猪如庖丁。但老范没杀过人,因为他毕竟是书生,是书生胆子跟鸡差不多,虽然这这年头,做鸡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但拿老范跟鸡比,明显是侮辱了鸡。因为鸡再怎么不济,也是自食其力,既环保又不给官府添麻烦。而老范的下面,却是没有的。因为葵花宝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自宫。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老范很有毅力,没有东方不败的帮忙,自行了断了。那个漆黑的阳光灿烂的白天,他提着灯笼,只见银牙咬碎,剑眉微蹙,我靠,一了百了!
人其实并不害怕敌人,就怕寂寞得连对手都没有,像独孤九剑,只配多吃几颗安眠药长眠的。所以老范伙同东方不败,招募了一群徒子徒孙,在西域的黑木崖隔壁,习文练武,史称“自宫神教”,东方不败自然为教主,老范就是副教主,括号:享受教主级待遇。从此黑木崖上,迎风飘扬着一面大旗,上面写了四个甲骨文大字:反清复明。
老范起义了。他想衣锦还乡,跑到当年东方不败的邻居门口,也嘘上一个台湾省,再把邻居家的玻璃给砸了。
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长途跋涉,他终于荣归故里,他在大白天,身上穿着一套江湖中人流行的夜行衣,脚登一双绣花鞋,翘着兰花指狂奔在大道上。
官府大惊,是大惊,就是很惊很惊的意思。于是就派出使者出来讲和。但老范软硬不吃,官府送来美女,不要!送来金条,不要!送来古董,砸了!
官府慌了神了,急忙贴出告示:重金聘请师爷一名,说服乱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揭榜了。
此人轻易地就将老范拉下了马。为何?
他开出了一个条件:老范与官府以后平起平坐,官府开内部会议的时候,老范可以作为特邀嘉宾来参加会议,只要鼓鼓掌,喝喝采,官府就会摆下宴席,白吃白喝白拿不算,而且终身有效。而且出门在外,官府会亲切地称老范为“兄弟”,当然关起门来,老范得跪拜下官爷,喊上三声千岁,就可以叫官爷为“大哥”。
老范感动地淌下两行热泪。俗话说,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值了!
此人又道:“范先生,您带了那么多自宫神教的人过来,在此地太过招摇,我们官府的老大是皇上,我们是无神论者,我希望您能去掉神字,那个教字容易让人想到宗教信仰,封建迷信什么的,建议也去掉。官爷说了,他会赐您一个词,就叫自宫党吧。”
茶已经凉了,但老范激动地紧紧拉住他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在很久很久之后,从西域回归江南的老范,开了一个书院。专门教习学生西域语言,用做谋生手段。真的,会一门外语非常重要。
他在书院的后堂,塑了官爷的像,每天沐浴更衣之后再焚香,边上一面锦旗猎猎飞舞,上面写着:万姓敬仰。
又是很久很久之后,他知道了一个消息,痴迷于武功的东方不败在西域孤独地老去死掉了,当时,他微微一笑。
每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会提着一个明亮的灯笼,逢人就说:“你看,今晚的太阳真亮!”
这时候,他已经连姓都改了。史称:岳不群。这就是他的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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