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往事如歌 |
我感觉到雪儿正在凝视我。过了一会儿,两片冰冷的嘴唇轻轻地印上我的前额,同时,一串滚烫的泪珠滴落到我的脸上。
我睁开了眼睛,迎上她躲闪的泪光。
她调过头去,我依稀猜到了什么。
我坐起来,把她也拉上床,冷静地说:“告诉我一切,我要听实话。”这时是凌晨4点。
“我们瞎聊来着,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能聊得如此畅快、深刻。。。。。。后来我们甚至无情地解剖起自己也解剖对方,原来我俩竟如此相像,我们都是魔鬼,都有一颗冷酷的心。。。。。。”
“说我的事。”我平静地打断她。
她盯了我一会儿,终于说:“我们被彼此吸引,像迷途中找到了同类。然后他讲了你们白天的事,问我为什么不早几个小时。。。。。。”
我全明白了。
“如果能洗刷我的耻辱,我愿割掉我的双唇!”我无力但坚定地说。
“。。。。。。?”
“是的,我居然让他吻了我。”
我蒙面失声痛哭。我哭自己的无耻,哭自己的软弱,哭自己的可怜。雪儿紧紧地搂着我,我能感到她炙热的体温和颤抖。
我不吃不喝,只求一死。
雪儿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她不敢出去买东西,就将屋里现有的饼干和巧克力捣碎再冲上开水,用不妥协的眼神和手势逼我吃下去。我们谁也不说话。
我知道他来过,但被雪儿挡在了门外。
周末就这样沉寂地过去了。
星期天的深夜,我开口了:“你放心上班去吧,我已经做了对不起父母的事,不能再使他们受更大的伤害了。我要为爱我、珍惜我的人活下去。”
我还说:“我不恨他,也从没有爱过他,前天的事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发生的,我相信他不是存心的。如果你真喜欢他,不要顾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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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我虽然天天都看见郑君,但却当他透明,见他走近,马上就转身。倒不是我还在怨恨他,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残存的自尊披上点什么。
说心里话,我多么希望雪儿能找到好的伴侣啊!我一直在为她着急、物色。她27岁了,我已是“过来人”,她却还从没有“进去”过。郑君不论是相貌、身高,还是知识水平都还不错,又年长几岁。尽管我很难迈进他们那冷峻的“存在主义”领地,我还是真心为她高兴。后来当我听同学们风传郑君正在与一个漂亮的导游姐约会时,我又替雪儿担心,又替她不值。不管他们已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必须让雪儿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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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生命最后的那个星期天,一大早我就凶巴巴地向她吼:“你昨晚又干嘛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俩其实不一样,你不要陷进去!我已证实了他确实在交另一个女朋友!”
但她还是出去了。
晚上我从家里回到宿舍,她还是不在。直到后半夜才听到她轻轻开门进来。我恨她不听劝,装睡不去理她。
清晨6点,她起来了,我听到她站在我床边,也知道她必是有话要说,但我还在生她的气,所以继续脸冲墙。
她站了一会儿,走了,我听到了关门声,我连头都没有回,就让她这样走了。
从这一刻起我就不大明白事了。只知道什么地方出错了,一定弄错了,雪儿只是伤了腿。然后我看见易兄和平平在跟医生说话,好像在哀求着什么,然后有人带我们来到一个有许多铁柜子的房间,然后一个抽屉样的东西被拉了出来,然后我看见雪儿闭着眼睛,毫无表情地睡在里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躺在这儿,我叫她,她不理我。然后我被人拉走了,然后我又骑上车跟在了易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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