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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赉城(十一)

(2022-05-15 08: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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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夫

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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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原创

分类: 中篇小说

 

         长篇小说:大赉城(十一)    


第八章


                

 

学校里放寒假了,老师们都回了家。陈九香却不能回家。

公社领导要她们学校的宣传队代表公社去临近的烧锅镇公社、月亮泡公社、舍力公社、来福公社、乐胜公社、叉干公社去慰问,去宣传毛泽东思想,还要她们去安广镇呐!陈玉霞只得把宣传队的学生召集起来,临时加排了两个有慰问内容的小节目,就坐上两个胶皮轮子的大马车执行任务去了。

回来的时候离过年就剩十天了。陈九香赶紧准备回家过年。她用工资买了点农村的小米和大黄米,又买了二斤绿豆、大芸豆,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正要动身的时候,韩老师来了。

韩老师拿来一碗豆包一小袋葵花籽(俗称瓜子)说,学校老师都放假了,食堂也不开伙了,吃几个粘豆包垫吧垫吧好回家。这点瓜子是我们自己家种的,瓜子粒儿挺大,叫大叔大婶尝尝吧。

陈九香接过豆包和瓜子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的吃起粘豆包来,她可是真饿了,早晨就没吃饭。

陈九香吃豆包的当儿,韩老师坐在那里,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她,陈老师,有对象了吗?

陈九香抬起眼瞄了韩老师一眼说,咋想起问这个,又低下头说,你知道的,我一毕业就来到咱们学校,一举一动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哪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韩老师就说,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陈九香惊诧的抬起头说,咋地!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韩老师就笑盈盈的说,啊!

介绍谁?

这个人你认识,就是那个孙福生啊!

孙福生?陈九香心头一阵乱跳。果然,他有那个意思。

陈九香低下头不吭声,韩老师就把孙福生的家庭和孙福生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遍,说孙福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说人家在大赉一中是学生会主席,都入党了,说这要不是赶上文化大革命,人家都保送上“中国人民大学”了!

陈九香心想,这个青年人可真不错,家庭出身贫雇农,在学校就入了党,文化程度高,政治上也没问题。自己要是在农村扎了根,回不了城,找这么个对象也将就了。可是,听说他们家四五个孩子,挺困难呐!就嗫喏着和韩老师说,他们家......

韩老师说,他们家都同意,就看你了!

见韩老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陈九香只好明说了,听说他们家挺困难啊。

韩老师一心想成全这门婚事,就劝陈玉霞说,你嫁的是一个人儿,又不是嫁给他们家,婚后你们两个人过日子,家里困难不困难能咋地。

陈九香一想,韩老师说的也对,找对象不就是看人嘛。那香草看上的田喜、小琴看上的小二黑、刘巧儿看上的赵振华不都是穷人吗?要是图富裕,香草就不会离开罗寡妇家,刘巧儿也就嫁给王寿昌了。

陈九香半天没吭声,韩老师又说,陈老师,你可得早打主意。孙福生现在可挺抢手啊,听说屯子里有四五家都去老孙家提亲去了,咱们公社妇女主任的妹子提出自己带三大件也要嫁给孙福生。

那他咋没答应?陈九香诧异的抬起头。

人家等你呐呗!韩老师有点急。人家说了,非你不娶!

哇!这倒让陈九香有些感动。沉吟半晌,陈九香才跟韩老师说,可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呀,我总得回家和父母商量商量。

韩老师就快人快语的说,那好,我让他等你话!正好,春节放假回家和大叔大婶好好商量商量。临出门,韩老师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可得当回事啊!

陈九香就朝韩老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韩老师一走,陈九香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背上草绿色的军用挎包,拎着手提包快步向公社“大礼堂”走去。那趟唯一进城的长途汽车,中午就停在大礼堂前面,去晚了,别说没有坐儿,连车都跑没影子了。

 

                              

 

县城通往北部几个公社的长途汽车就一趟,归县运输公司管。上午去下午回(早出晚归),赶不上就得等第二天的了,陈九香紧赶慢赶的赶上了。

进城时天已经黑了,运输公司在大西门外的长白路旁,陈九香下了汽车拎着手提包往家走。那时候还没有出租车啥的,回家都是用步量。好在路灯亮了,陈九香还不至于害怕。白炽灯泡的度数不高,照着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像有啥事似的,一个个行色匆匆。陈九香好长时间没进城没回家了,她没走那么快。一路上经过大西门、小十字街,想起不少童年趣事,脑子里,童年的许多记忆都回来了。

在大西门外,她想起坐三大爷马车挨摔的事,摔疼了,摔得嗷嗷哭。小学四年级做作文时,她写得就是这回事,结尾是“我再也不坐三大爷的马车了”。作文要求一百五十个字,陈九香才写了不到五十个字,再想写点啥,却啥也写不出来了,只好把这一段又抄了两遍,凑够了一百五十个字。没想到老师把这篇作文在课堂上一说,却落下了话巴,同学们再见陈九香时都说,“我再也不坐三大爷的马车了”!说完便哄堂大笑。

进大西门不远就是他们家原来开的“茂兴恒酒局”,其实那是个小卖部,开始光卖江东茂兴烧锅的酒,50、60、70度的散白酒都卖。后来扩充了门面,又加上许多杂货,针头线脑,手绢手套,糖果饼干,还有高级点心什么的,小店就成了小卖部了。小卖部里的东西照例是只许卖不许吃用的,可是调皮的哥哥不听那个邪,他仗着有爷爷护着,什么都敢拿,有一次叫爸爸抓住了连踢带打的揍了他一顿。爷爷出来了,爷爷说话了,说小孩子家能吃多少,你把他打坏了,又是吃药又是治病的,哪儿多哪儿少?糖块糕点拿多了,陈九香也能借上光,管他谁偷谁拿来的,吃到嘴里就是自己的。有一次,陈九香看“哪吒闹海”的连环画,意外的发现了里面夹着的钱,有五分的、有一角的,还有五角的。陈九香知道那准是哥哥从店里的钱匣子里偷拿出来的,既然是大人不知道的钱,谁花不是花呐,反正也不是自己偷拿的,反正哥哥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敢声张。这样的钱她花了不少,哥哥知道了也只能朝她干瞪眼,翻白眼,陈九香想着想着就笑了。再扭头看看自己家开小卖部的地方,现在早变成县印刷厂了。陈九香还能记起小时候帮爸爸一块一块往木槽里上门板时的情形。那时候没有电动门,都是一块一块长长的木板,叫栅板,早晨卸下来就开业了,晚上上上门板算打烊。

大赉城紧靠着嫩江,小城不大,两条横着的大街,两条竖着的大街。正对大西门大东门的那条街是小城最热闹的的商业街,小商贩们都集中在小十字街口和大十字街口。和小十字街南北交叉的道对着小北门和小南门;和大十字街南北交叉的道对着大南门和大北门。现在除了大西门还有个象征性的门外,一律都只剩下称呼没有门了。

往年夏天的小十字街口最热闹了,卖西瓜甜瓜的,卖小鱼小虾的,卖烧饼麻花的,卖驴三件的,卖烧鸡熏牛肉的,陈玉霞管爷爷要几毛钱就能买许多好吃的。到了晚上,除了卖鱼卖虾的把那卖不了的臭鱼烂虾往壕沟里一倒早早回家去外,其他小贩子都得熬到半夜才回家去。今年冬天不行了,今年冬天没那么热闹了,叫造反派闹腾的,今年就只剩下卖驴三件、卖熏牛肉的了。不过,陈玉霞发现,又多了卖糖葫芦和卖冻秋梨的几个小贩子。陈玉霞撂下手提包,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往家走。

到家时都八点多了。妈妈看着像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的二姑娘,惊喜的说,二姑娘,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来个信告诉妈一声?

陈九香一把抱住妈妈嚷嚷着,妈妈,妈妈,我可想死你啦!

妈妈笑着说,就嘴上说得好,想我,咋连个信也没有?

妈妈,人家工作忙嘛!

好好,我二闺女工作忙,忙!妈妈推开她,说想吃啥啦?妈给你做去!

我就想吃猪肉酸菜炖粉条子! 

 

                              六、

  

接下来,陈九香就很快投入到家中过年的喜庆和热烈中去了。

东北过年还真是热闹,陈玉霞家是山东过来的老户,这过年的筹备就既有东北人的热烈,又有山东人的繁琐与豪爽。于是她们家就有许多和别人家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准备装冻饺子,馒头、滋油包,豆沙包的三口大缸啊,吃铜火锅,供祖宗,三十早上吃高粱米饭啊。

小时候有个顺口溜说的就是过年的事,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煮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可是在陈九香家里,真正过起年来可就不像顺口溜里说的那么简单了。

眼瞅着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陈九香家和许多人家一样,也要祭灶王爷。灶王爷也称灶神,灶君、东厨司命、他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司饮食之神,也被人们视为督察人间善恶的司命之神。陈九香她们家祭灶时除了上香,摆一般的供果外还要买些大块糖供着,陈九香还用甜菜熬的糖稀抹在灶王爷嘴上,希望灶神的嘴甜甜的,到玉皇大帝那儿禀报时多多美言。有一句歇后语:“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说的就是劝慰或者是寄希望于灶王爷的话。

小年一过,人们就开始准备年货,吃的、穿的、戴的、用的、耍的、供的、干的、鲜的、生的、熟的,统统要准备齐当,还要买鞭炮、对子(春联)、灯笼、冻梨、冻柿子什么的,还有买糖果花生瓜子,亲戚朋友来拜年时吃用。要是家里有新人,还要准备拜年时送的礼物,俗称“四盒礼儿”。陈九香最喜欢和爸爸出去办年货了。城里虽然有商店副食店,可是一到年跟前就有大集,陈九香还是喜欢去赶集,大赉城里的年货大集一般在旧历新年前的腊月二十三就开始了,哩哩啦啦的一直到年三十。往年,在大十字街的东西南北都摆满了香蜡、纸码、鞭炮、年画、对子、挂钱、烟酒糖茶、各种肉类、海鲜、佐料、冻秋梨、冻柿子什么的,还有卖布的、卖灯笼的。陈九香不管她爸爸买啥,她只管往那卖年画和卖布的地方钻。她要买几幅四扇屏的年画贴在自己屋里的墙上。可是今年不行了,今年零零星星的没有几个摊子。而且,这种类型的年画一般都是古代的神话故事和民间故事,那都是封资修,都是四旧啊,还怎么敢摆在街面上卖。看看新华书店的摊床上,只卖毛主席著作、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像章,年画只有毛主席像和世界地图。卖世界地图干什么?陈九香知道,现在的革命派都讲究胸怀祖国放眼世界,买张世界地图贴在家里墙上就等于放眼世界了。至于放眼世界干什么?陈九香多少也明白点,说是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我们这里的造反派去解放他们,要解放全人类!这口号陈九香不怎么信,自己挣那两吊二百五啥都买不起还解放人家去呐,陈九香一连看了好几份摊床也不满意。最后,她在百货公司卖布的那个摊位选了一块枣红色趟子绒的布料,她要给自己做一件小棉袄。爸爸今年的年货也比往年买的少,就招呼着陈九香回家了。

回到家,陈九香打开自己的小书柜,拿出来几卷年画,那都是去年前年的存货,贴剩下的,正好今年派用场。她打开看了半天,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织女》《天仙配》还有那个《白蛇传》画得好是好,可都是不得善终的结局啊!也不是大团圆的结局。不好不好!不喜兴。选来选去,她选了一个《西厢记》,一个《王昭君》贴在了墙上。这两个故事虽然也不完美,但结局是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嘛。选年画的心思,别人不知道,陈九香心里明镜似的。

年前还有一件大事是祭祖上坟,黄纸和纸元宝都是在街边买的现成的,烧的纸可不能马虎。由于祭奠的人多,纸上要先写好名字,盖上印子,烧的时候要先画好圈,不同人的纸放到不同的圈里,一边烧还得一边叨咕着,省得弄错了,那头收不到。等到上坟时,一些人家要带上纸钱和水果点心等贡品去祖坟地祭奠,陈九香家的祖坟地离得远,去不了,只能在街头的十字路口烧纸祭祖。那就少不了写上名字、盖上印子,烧纸的时候瞎叨咕。今年虽然破四旧了,可是有爷爷在,往年的规矩一样也不能差。他破他的,咱们在家里年该咋过还得咋过。

杀鸡宰猪的事陈玉霞不管,扫房子也不用陈九香伸手,发面蒸馒头什么的可少不了陈九香了。陈九香家妈妈发了三大盆面,开始包滋油包、豆沙包,蒸馒头。豆沙包的馅儿好办,把大芸豆一呼,呼的烂烂的面面的,加一点红糖揉开攥成团就行了。滋油包的馅儿要复杂一点,首先要选上好的肥猪肉,专门要肥膘那块儿,切成丁,加花椒面、盐、芝麻、少放一点酱油。那时候没有味精,就这个,开锅你咬一口,满嘴流油,能把你香个仰八叉!馒头、豆沙包蒸好 都点上红点,说是图个喜兴。做供品的就更不能马虎,要选那个大的、外皮一点没破的、红点点的滴流圆的才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品相好的才行。还要包冻饺子。馒头、豆沙包滋油包冻饺子包完蒸好后放到仓房内的三口大缸分门别类冻起来,春节期间只要放在锅里热一下就可以享用了。也为了春节期间客人多时之备,所以要提前包好蒸好,还有年三十祭祖时也要用。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就这两天就把陈玉霞忙坏了。还得抽空把那件枣红的趟子绒的棉袄做起来过年好穿呐!那就只好晚上抽空做了。

年三十早上贴对子(春联),粘挂钱,贴福字。对子是爸爸写的老词“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那大大的几个“福”字也是爸爸的手笔,陈九香抹上浆糊把它们倒着分别贴在里外屋的门上,就意味着“福”到了。陈九香说这对子的词有点太老了吧,能不能换点新的词。爸爸说还是老词看着舒服。供祖宗牌位的事儿今年叫造反派闹得爷爷都没让他们参加,对联的事陈九香也就不再坚持了。早饭是高粱米豆干饭,加一点花生,预示着家里的日子步步高,年年生机勃勃。晚上那顿饭俗称年夜饭,这可能是老年人最重视的一顿饭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坐一起说说笑笑,欢聚一堂。陈九香家的这顿饭和别家的还不一样,别人家的只要四样菜,有鸡、鱼、排骨和肘子就行了陈九香家的不一样,他们只炖了一条大鱼,大鱼要选嫩江的大鲤鱼预示着年年有余,而其他菜一律不上,他们家吃火锅架上烧炭的铜火锅,把冻猪肉、牛羊肉切成薄薄的片儿,用大海碗泡上螃蟹、海蛎子、大虾仁、蛎黄、蘑菇、木耳、黄花菜、细粉丝,再切好土豆片、白菜片、胡萝卜片、酸菜丝什么的,打开一坛好酒,嗅着火锅里升腾着的香气,一家人才团团围坐,热热闹闹的吃起来。

吃完年夜饭,就缓好冻梨、冻柿子,留着打牙祭,也怕守夜时大家困倦。冻秋梨一般是那种酸酸的冻梨,也有将普通白梨冰冻后变成冻梨的这种梨虽然也硬邦邦的,砸到地上不会有丝毫损伤,但却是甜的陈九香家的冻梨选的是花盖梨,经过冰冻缓好之后里面软软的,酸甜可口,果汁充足,一吸就把里面的汁液吸没了,外皮却完好如初。吃这种梨能解酒、解油腻。小时候家里买的少,花盖梨都要分着吃。她记得,调皮的哥哥总是把分给她的梨扎个小孔偷偷吸去汁液,等她吃时,花盖梨都抽吧成老太太的脸了。

年三十晚上,陈九香帮妈妈包饺子,包酸菜馅的和冻芹菜馅的两种饺子,准备晚上交子时大家吃。她擀皮,妈妈包。妈妈笑盈盈的,妈妈的脸在灯下笑成了一朵花,那圆圆的饺子皮在妈妈手中灵巧的变成一个个元宝型的饺子,妈妈还要在里面包上糖,包上钱,谁吃到预示着一年都财源广进、甜甜美美。见妈妈高兴,陈九香这才抓住机会跟妈妈说了孙福生的事。

妈妈很意外,妈妈的笑脸瞬间变得很严肃。她没想到她的姑娘这么快就在农村找了对象。一边包饺子,妈妈一边仔细的询问了孙福生的情况、孙福生家里的情况,便立刻冷下脸子。妈妈是农村出来的,她知道农村的困难,农村的苦处。二姑娘条件不错啊!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她怎么能让姑娘找一个农村的穷学生,跟着他在农村过一辈子呐?当妈的谁不盼姑娘找个好人家啊!咱们不图希大富大贵,起码也得不愁吃穿呐!

妈妈显然是不同意的。她的嘴像爆豆似的一连串向陈九香提出了几个问题:你打算在农村呆一辈子吗?他家那么困难,你这点工资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人吗?将来你调转回城他怎么办,你们还打算长期两地分居吗?他还是个学生,将来人家考上了北大清华,人家还能要你吗?陈九香没法回答,有些问题,她连想都没想过,妈妈怎么想那么多?怎么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陈九香可没想那么多,此刻,她眼前就是孙福生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脑海里跳动的就是孙福生那跃动的身影,还有那条罗满补丁洗的发白的蓝裤子和前后都打了掌的白球鞋。

妈妈,他人很好的,又有知识,在古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青年!谁知妈妈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只是冷着脸子说,你才十九岁,找不到对象了吗?你咋想的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同意!我不能让你在农村受苦受穷遭一辈子罪!

听了妈妈的话,陈九香从头凉到了脚,手里的擀面杖啪的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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