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污染的环境）

雪漠：从昆明到西昌（5）——“从岭南到西部”之二十六

（七）行次巴蜀，走次天涯

三点十分，我们到达了京昆高速中的新九段，看过去很像一个乡镇，这个地方仍然很少看到绿草。且没有什么风景变化。车在行驶，时间在过去。四点，我们终于到了沙坝隧道了。隧道虽然不大，但是这是我们过来的第一个确定的地名。这时候的山已经显得有感觉了，那是一种磅礴的气势，而且是西部的那种磅礴的气势。山连着山，隧道接着隧道，说着说着就到了营盘山隧道。山上云雾缭绕，白云在山顶上围绕着，让人不得不开始联想，上面有没有住着白胡子的老神仙。但是，我不知道这白雾蒙蒙的究竟是被污染的白烟还是真正的白云，我们已经分不清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闻到一阵很刺鼻的气味，这是被污染的味道，我们已经看到了那污染的空气，四面都有，看来这个“人间仙境”是人造的。这个时候的味道，又像印度的味道了，是那种被严重污染过后的味道。四点十五，我们途经了戈家宝隧道大网子顺河大桥，这一带被严重污染，空气中有一种到处被污染的气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在印度才能看到这种情景，在这里居然看到了。山顶上都有云雾，看起来像云朵，其实是污染。到处冒着浓浓的烟，有的是农家的烟，有的是工厂的烟。这时候有着典型的印度农村的味道，我们走到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烟。这里的人也很多，凡是人居住非常多的地方就会污染严重，所以空气非常差，到处在冒烟。山上好像在被开采什么东西，血淋淋的，像大自然的伤口一样。过了永郎这个地方后，植被比刚才要好很多，山上已经开始绿色。但是山上依然有很多被破坏的东西。焦黄的土露在外面好像在像人们吐诉它内心的伤与痛。这边人烟比较密集，因为，我看到了有许多的房子和村庄坐落在大山里面的。这里有很多砖房，白色的房顶，红色的房体，白红相间，撒在这个绿色的山间，显得非常的醒目。这边高速公路都很好，车也不很多，只是偶尔见到一些大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我们看到了一个新马电站，一路重车非常多，我们老是从一些重车旁边呼啸而过。高速限速120，但是，我们只跑到100。因为，高速多弯道，而且我们正在下坡。时时刻刻可以看到旁边的人在燃烧一些木材，浓烟滚滚，一直冲上天空，天上的云就是这样形成的。要是在古代，要是没有高速公路和隧道的话，这条路就非常难走。因为，必须翻过一道又一道的大山，绕来绕去。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到了当地之后，因为现代注入了技术，所以高速公路和隧道给我们带来了很大方便，即便是这样，我们刚才的那段高速公路，也依然是山顶过来的，我们在游荡中过了两个小时。

这一带降水开始多了起来，因为出现了很多比较好的植被，大山上出现了很多小树，但是人类破坏的迹象也比较明显。因为，我们看到出现的那些裸露的土地，便是当地人开发的，也没有见到种什么东西。现在的风景开始出现了可看之处，点点滴滴的人家散落在绿山中间。可见，当地政府对原生态的保护还是很有意识的，除了我们看到的部分被开发的，其他的生态保护的还是非常好的。

（好风景出现了）

四点半，这个时候，出现了非常好的一道风景。我们去的高速公路和来的之间的高速公路出现了落差。蜀地的自然条件非常的好，不愧是天府之国。降水也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生态环境被污染得很厉害。我们经过了乐跃大桥，桥不是很长，只有1806米。高速公路上一高一低，感觉很美丽。左上方就是火车路，刚才我们看到一列火车正在呼啸而过，这时候在同一时间段里，我们看到北去的火车和南来的汽车看起来错纵交织，旁边的山上浓云滚滚，不知道的以为是浓云，其实是污染的烟雾。无论是那火车，还是我们这汽车；无论是这一路的景，还是这一路的人和物；无论是广东到广西，还是云南到四川，这一路，都会像梦一般飞快地过去。很多人，对我们来说真的只不过是过客。很多事，对我们来说真的也不过是旅程。

四点四十，我们已经进入了德昌，德昌县位于四川省西南凉山彝族自治州中南部。自打进入四川境内，我就发现一个非常好的事情，那就是四川的高速公路修得非常好，而且很少见到乌七八糟收费的现象，显示了天府之国独特的大气与豪迈。比起云南的一些地方来说，这一点真的是非常好的。坐在车上，颠簸不是很大，感受不到是在高速公路上的。旁边有一些高级小车呼啸而过，看得出他们的速度是140或160以上，路旁的大山非常磅礴雄伟，虽然没有广西的那种惊奇的一种怪异，但是，它们有着另外一种大力。这种大力体现出了四川人的自强不息，这种大力赋予了巴蜀人民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这种大力，不仅有着巴蜀人的情，亦有着巴蜀人的义。这种大力，渗透在这巴蜀的山水之间，演绎在那历史的红墙内外。我们想到了刘备，那个时候居然可以曾经占据过这样一个地方。我们又感叹诸葛亮，要是他想当蜀国皇帝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他当上又能怎么样，到后来不就是一把骨头吗？当了皇帝的诸葛亮和没有当皇帝的诸葛亮的骨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诸葛亮的伟大还是在于他的分寸，能当又不当，能做又不做。他的价值就体现在了这个分寸当中，有所承担，有所守候，有所拒绝。

这时，我们看到了很多风力发电设备，但是没一个转的。这一点跟甘肃安西比，它差远了。甘肃安西是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

（途经的农舍）

观一路风景，品一路茶。这青山绿水，时时会有，这正如四川人那种知足常乐的生活态度，与那笑口常开的生活方式。那一路雄起的大山气势磅礴，姿态雄伟，既有着北方大山的那种磅礴之气，又有着南方丘陵的那种灵秀之美。是的，四川这块土地就是这样。它能够包容，善于包容。很多农舍映入了我们的眼帘，只是看不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到地里干活去了。在农舍的附近，我们看到了许多青菜，虽然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的青菜，但是，这些青菜或许是吸收了巴蜀大地之精华，从远处看去，都是那么得惹人喜爱，远望去，似乎都品尝到了青菜本身的清香感。

我们途中还看到了风力发电站写着四个字“凉山风电”，在这里，我终于看到了转着的发电机。我还看到了许多军营，许多军车，这里有许多解放军战士。我们抵到了西昌，就是西昌卫星发射的那个西昌。我们距离今天的目的地雅安还有300公里。我们决定继续赶路。

（八）西昌

人生总是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变化。我们改变计划了，打算明天到雅安去。这也是考虑到大家不要太过于疲劳了。我们决定在西昌住一晚，西昌市位于四川省西南部，是中外驰名的中国航天城、享誉于世的东方月城，是凉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是全州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中心，是凉山州对外开放的门户。到了西昌，我们居然看到一匹非常熟悉的马。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看到它——马踏飞燕。马踏飞燕明明是武威的，怎么会跑到西南来了？前段时间，武威的那匹比陈亦新的年龄还要大的马踏飞燕被吊车调走了，至今不知下落，今天居然在西昌看到了――呵呵，当然不是那个失踪的马踏飞燕。

（前面的是小红车在西昌）

西昌是个整齐的城市，从城市的绿化带就可以看得出，这个城市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策划，绿化带很独特，一层鲜花一层绿化带然后又是一层鲜花。进入西昌之后，首先看到一群警察，我以为他要检查什么呢。结果，他走过来对着我说了句，发型不错，真帅。然后敬了一个警察礼，放我们走过。我们随行的人听他说后，便哈哈地笑了起来。

西昌是一个干净的整洁的小城，虽然不算繁华，但是很温馨，有着生活的美感和幸福感。在这里的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大凉山特产之类的。这个小城会非常舒服，是一个有文化的小城。有文化没有文化一看就看得出来。西昌是一个有文化的小城。

晚上吃过晚饭，差不多七点半了，这个时间段，广东的天应该已经黑了，而西昌这座西南小城，却还散落着那夕阳下的余光。我们站在月城广场上，我们看到许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密密麻麻站在一起，前面站着一个女人，他们开始了跳舞，看起来既像锻炼身体，又像宣泄。

我背着手，离开了这喧闹的人群。望着那夕阳下的余晖，我笑了，淡淡地朝着那片人海笑了，朝着太阳的余晖笑了，朝着我自己的影子笑了……

——2014年7月14日写于香巴文化之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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