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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参照(一)

(2007-06-16 12:36:03)
标签:

修证

皈依

所谓“贵人”

心性

《猎原》跋

《凉州文人》

宗教精神

“人”

 

灵魂的参照

 

跟香巴噶举的相遇,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那年,我已三十二岁,已颇通佛教显宗教理,并能宣讲法要,在修证上也有点心得。但我一直没皈依任何人。我一直自认有一种宿慧――当然你也可以称为我慢――对我人生中后来发生的许多大事都能心中有数,无论是文学还是宗教。我仿佛能明明白白地看到我未来人生的轨迹甚至重大事件。这不是故弄虚玄,现举一例:二十多岁时,我在乡下教书,因教务缠身,不能畅然执笔,遂向原武威市文化馆某馆长求救,说我于三十多岁时必能扬名全国,请他帮我一把。此信发出,自然杳无音讯。但十多年后,我的长篇小说连连获得冯牧文学奖等十多个荣誉,我便成为所谓的走红作家了。一日,那馆长整理旧物,翻出旧信,阅后大惊,说:那家伙,在十多年前就知道他有今日之成就。我也曾在二十余岁时,跟当时主编《武威报》的老作 家李田夫先生谈及我的未来,我说何时闻名甘肃何时扬名全国,后来均应验;甚至连一些细节,都不差分毫,比如,二十多岁时,我就对人说我的《大漠祭》会在上海打响的。在我的生活中,这种事例很多。有未来发生的好多事,我仿佛能明明白白地看到。这里没有理性的推理,而是直观的智慧。

我说出这些,不是为眩耀,而旨在说明一点:跟江贡上师的相遇,我是有所期待的。因为我同样明明白白地知道,我的命运中会有一位上师。所以,我一直不愿皈依其它人,哪怕他名扬天下,或是有很大的权势,我都不曾皈依。我一直等待着我命运中的上师。

命相学上常有得贵人一说。按我的理解,所谓贵人,非权贵,非豪门,而是能影响你一生的人物。当然,这影响,更多的是心灵的影响。因为,命由心造,心善则命吉,心恶则命凶;心大成君子,心小为凡俗;利众破执可成菩萨,贪婪损人则为小人;心慕飘流可成迁客,心喜独居方为隐士。可知命运之轨迹,大抵不出心性二字。所以,你的人生中,若有能改变你心性的人物,能使你离恶向善离苦得乐者,那便是你命运的贵人,你一定要善加珍惜。

《佛子行三十七颂》也有相应说法:

 

伴被若使恶渐尽,功德犹如月初增,

则较自身尤爱重,依善知识佛子行。

 

皈依江贡上师时,我在原武威市教委工作,每时浸淫于庸碌之中,虽时时自省,那浊重还是能时时腌透我,常觉热恼熏心。我在《猎原》后记中写到了我见到江贡上师之前的那段生活:

 

那段岁月苦不堪言。为了能在临晨三时前起床,我在夜里大量喝水,尿一憋,就起床,因为那闹铃声,再也吵不醒疲惫的我了。我不求发表,不求成篇,纯粹地练笔,单调而乏味。如影随形的,是寂寞和孤独。身旁没有可探讨的朋友,眼前没有可请教的导师。心头更是漫长的黑暗,没有丁点儿希望的亮光。
  为了不受干扰,我拒绝了一次次的发财机会,变得穷困潦倒,常常身无分文。有时,到处搜寻一些旧报,才能换来一顿菜钱。没有住房,没有写作空间,一家三口,只有十平米的一间单位宿舍。夜里,两顺一逆地排列,才能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工作环境,更是十分闭塞,整日浸泡在庸碌里。我最怕自己变成狼孩。因为许多自命不凡的文友,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自我,变成庸碌的细胞,满足于蝇营狗苟。为避免被环境同化,我留下胡须,以示警戒。同时,从口里挤出钱来,用以购书。我明白,只有大量读书,才能使我超越闭塞的环境,不被同化。
苦极了,就给自己打气:就这样殉文学吧。要当,就当个好作家。失败了,活不下去,就跟妻子回老家种地。本是农民的儿子,再当农民,也不赔本。(为了破釜沉舟,至今,我仍把妻子的户口留在农村,还保留了几亩地。在写文学快餐和回家种地之间,我会选择后者。)
  可是,上帝并不因我的虔诚而赐给我丝毫灵感。因为抛弃了熟悉笔法,我再也写不出一篇文章;因为有了新的文学观,我不再有满意的素材。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他们无法忍受我祥林嫂谈阿毛一样谈文学;家乡也是一片吁声,因为我再也没写出一篇像样的东西;更因为没时间巴结上司,我被惩罚性地随意调动工作,丧家犬似地东奔西颠;四下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出路和希望;时时游荡在深夜的街头,疯子般嚎叫,老想拿把刀插入心脏。那年,一位叫陈兰云的文友跳入了黄河,她和我一样,陷入了灵魂的困境没能自救。
  一日,看《劈山救母》,那沉香,与天神为敌,四处奔波,茫然无门。我觉得自己很像他。一个蜷缩在穷乡僻壤的农家孩子,举目无亲,想杀上文坛。其难度,不弱于小沉香战二郎神。记得,有人告诉沉香,要想战胜天神,必须拥有爱和智慧。而我,要想从一个偏僻的西部角落走向全国,靠的,也许只有这两点。
   
为了压息粉飞的欲望,为了摆脱扰心的烦恼,也为了证得我希望拥有的智慧,我每日禅修,并按苦行僧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因饭后影响大脑的正常思维,我过午不食,并坚决地戒了与我相依为命的莫合烟,怕的是作家没当成,先叫烟熏死了。坐禅之余,我形疲神凝,恍惚终日,昼里梦里,都在练笔。

为了洗去心头的热恼,我于每日清晨,诵《金刚经》以静心。诵至经年,屡有验证。后于机关办公室中诵时,我不诵完,则室内空寂,无人打扰。我后来认为,也许是我虔诚诵经忏了罪,积了福,才使我得遇恩师,沐浴到香巴教法的光辉。

依止江贡上师的十年间,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阶段。无论在文学上,还是宗教上,我都完成了今生最重要的升华。我远离了低俗,趋向了崇高;远离了小我,融入了大我;我窥破了喧嚣的虚幻,品出了寂静之乐;我厌倦了红尘的吵闹,证得了灵魂的清凉。在许多个茫然无助的长夜里,是香巴教法,在我心头燃起智慧的光烛,指引我走向通往真理的幽径。

而跟我同时代的一些文友们,却在庸碌的熏染下,迷失了自我,由清高而媚俗,由清明而浑浊,由大气而琐屑,由傲立于世终于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再找不到自己了。我有一位文友,在我还没为文时,他就小有名气,令我羡慕不已。刚进城时,他还能清醒自强,不久,便在机关中迷失了自我。他的堕落速度是令人吃惊的,谀媚,奉迎,行贿,终于当了一个小官,连我问他一些讯息时,他都要伸手要钱。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意气奋发向往崇高的影子。在凉州,有许多这样的文人。我曾写过一篇散文,叫《凉州文人》,那是我早期的作品,其中虽有偏颇激愤之语,但也反映出了我当时的生存环境,选录几段:

 

凉州是个巨大的黑洞,它可以吸入任何有生机的东西,将其化解得无影无踪。当你进入东关核桃园等地,当你被搅天的麻将声猜拳声搅得欲遁无门时,你会同意我的这一说法。一代代的凉州人长大了,一代代的他们终于被黑洞吞没,再也找不到自己清晰的影子。

凉州文人中,有许多惰性的东西,多染上了地道的凉州气,拉帮结派,互相拆台,排除异己,里面缺乏很大气、能开一代风气的人物,而多人以群分小团体。其得势者多吁气为云,覆手为雨,挤身于权贵之间,钻营于官场之中,阴谋于暗室之内,窃名于朋党之中,或踩别人肩膀而高升,或效法开店之武大郎,或忘恩负义于恩人。顾盼间,白眼望寒窗,青眼向权贵;闲暇时,或编流言,或弄是非,吞天吐地,俨然大家;挂着文人招牌,却不事文事,每日里啸吁同类,党同伐异,闹出许多的虚假的喧嚣,却于凉州文化无一点贡献。自清之后,凉州很少有真正的学术著作问世。

 

我之所以引上面文字,旨在介绍我那时的生存环境。他们成为我的镜子,每每令我冷气倒抽。因为,要是没有香巴噶举在我心头点燃的智慧之烛,我可能早就成为他们了。我也许不可能用十二年的时间,去苦苦地写《大漠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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