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是所有生灵共通的语言
秋阳的金辉,遍洒在黄叶飘飞的地球上。凉意沁心的空气里,残留夏日小少的一丝暖意。寒冬就要莅临。时近中午,大道小道直道弯道上繁忙的人类,人影绰绰,喧哗鼎沸,穿梭和奔走,继续着谋生和梦想。
街道上南来北往的很多人,在水果蔬菜杂什的摊点前,停留或者离开。牵挂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是他们的念念不忘。要准备冬菜,要准备生火炉的器用了。
父亲辛苦了一年的莲花菜成熟了,要一点一点的卖掉。念着他在路上的安危,我去看望。从父亲的蔬菜车那边回来,突然发生了一件触目惊心的事情,霎时冻结了我的微笑。阳光的温度猛然变得犀利和寒冷,冰雪霜条一样抽打着我的脸,直到心里。
那时正路过一幢楼房。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十几层楼梯口,大声呵斥。去,走开。他的脚下,是一只大约满月的弱小黑色狗娃娃。因为北方干冷气候的缘故,它身体有些蜷缩,毛色上沾满灰尘。离开妈妈的怀抱,它是饥饿,还是寒冷,没有谁知道。是被走丢,还是遗弃,也没有谁知道。
它一点也不知恐惧,反而还是往上爬。刚上了一层,男子又骂:不要钻床底下。他硬邦邦的皮鞋,又追着它的肚子和头部猛踢。他也许从来没有想过,没有试着想象一下,失去母爱的小狗狗的痛楚与此刻的孤独。可是,小狗也许相信,有人类的地方,氤氲着人的气息的地方,是温暖且安全的。
一下,又一下。他的皮鞋像猛烈的武器,将小狗踢下两三层。那对于丑恶世界丑恶人心一无所知的不会说话的小动物,像无路可逃的可怜的人,依旧往想象中安全的床底下的方向,执拗地上爬。
又是一下。这一脚,来不及走近的我制止,又显示了他的威力。小狗被踢起老高,碰到一根水泥的柱子上。我哑然了,无语又激愤,心里难过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的鼻翼里,呼出的是零下20度的白色气体。我还在原地,就这样束手无策的呆子一样的看着,无动于衷。
沉默着轻轻地走向前,低头看看它。它已经不叫了,不拼命了。只停歇了几秒钟,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今夏傍晚,曾经眼见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在妈妈身边吃棒棒糖。当她发现同玩的邻居家的小弟弟没有,自己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正吃的最爱,往弟弟嘴里送。自私和不干净,在这样友爱的平等的孩童的眼眸里,是多么严重的分歧和不应该。
初心,像一缕闪耀人性的光芒。孩童拥有,经历风雨的中年人,未必有。那是怎样值得挽留和不散失的美好。低头弯腰抱起它,系鞋带一般简单易行的动作,有那么难么,有那么脏么,有那么多传染源么。
和附近看客聊天知道,不久前一位陌生的吃早餐的妹妹,经过小狗,给它喂食自己的包子。不禁叹惋。复杂的人类,一粒米的施舍,都要讲究地域区别吗。或者,小狗狗无论能不能饱腹,还是冻僵,都不可以给予一丝一毫地关注吗,非要做冰冷的隔绝自闭的家伙?地球上的生灵,途经一趟人间路,谁的生命又能比谁的生命高贵多少?可怜的小狗狗,妈妈没有告诉它,还不能区分人间的善恶与群族凶险,随便相信了偶然的眷顾。
一个冷酷的念头,一直一直纠缠我,仿佛小狗狗盯着我问:强大的人类,你们还有爱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给我吃一丁点虚伪的包子?
此事已过,此时已过。好几天,都耿耿于怀,那一刻,我为自己是堂堂强大人类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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