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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心里另一国 |
想起这些往事,是因为,那天是月月的生日,我不会忘记,但却没有勇气打电话祝福她。想了许多,想为什么曾经为了友谊可以不顾一切的自己开始如此动摇,想继续告诉自己相信,可是,失去了月月的踪迹一年了,我真的不由地动摇了,更不敢告诉J,怕他给我答案。
那里,是我的天涯,我的家乡,却遥远的连思念都无法穿越重重山脉默默飘落。我现在生活的地方,姑且称它为“这里”,是我不喜欢的,甚至曾经是痛恨过的。一切的改变,只因爸爸的一个决定——为了生活的更好的决定,那一年,我8岁。
从那时,爸爸妈妈和我的生活在另一片天空下继续,我的记忆也随我一起院里了那片纯净的土地,我的天涯。
直到懂得忧伤,心海上漂浮着的几只记忆的帆船才时常划破时光的波浪,突兀的闯入我的梦境,但仍旧遗憾,那些记忆竟模糊的恍若隔世一般。
这里,陌生的让我颤动。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你不属于这里,你不会停留在这里,你可以无尽地仇恨这里,包括这片天空和天空下的每一个生命,是的,每一个生命……
从那时,我便开始仇恨,深深地,畏惧地仇恨。
成长漂流于时光,仓皇浸染着缄默。仇恨,一天天,不知是淡化或是加重,变成一种默然,一种无奈。于是,我违心的适应了这里,接受了这里,我学会了这里的语言,熟悉了这里的道路,甚至同身边的人谈天说地,毫无遮掩地描述我的家乡。然而,没人知道我心中或许已成为过往的仇恨,现实的漠然与无可奈何。
直到他们的出现,我贫瘠的土地上出现了风景。
M,一个内心很幽深很隐晦的男孩。那一年,他14岁,他和我一样对这里有着仇恨。不同的是,我曾经的仇恨是背井离乡孤寂与陌生的寄托,而他的仇恨是心灵经受重创后破碎与崩溃;我曾经的仇恨仅是这里,而他的仇恨是一切;我曾经的仇恨时间为我抚平了,而他的仇恨,不可思议的,竟是我抚平的。
和M在一起的日子,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的故事,而我能够细微中感受到那是一个怎样摧残他灵魂的回忆。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躲避过他那些伤痛,用我惆怅的细腻感动着他。只是偶尔他会写给我:我在困苦中,是你给我宽广。他说我是开在他生命里绚烂的夏花。
J,一个痴迷于足球的顽皮大男孩,总是有好运的眷顾,从他眉宇间与举动中流淌出一种张狂的与众不同,他有着M所缺少的活力与幽默。他更有着我们都没有付出过的执着——喜欢那个娃娃一样的女孩那么多年,一直,那么多年。
这样两个千差万别的男孩,却很奇怪的是好朋友。于是,我认识了J,他的善良与乐天感染着我,欢乐走进我的生活,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他们,泛起涟漪。
M去远方求学,离开了这里,剩下我和J,我单纯的认为,即使离开也不会改变什么,不会改变我们之间曾有的一切,然而,现实却证明,距离终究无法成就完美。
在后来的联系中,我无心地经常会提到我和J很巧合的在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的一些快乐的事情。这却让M坚定地认为我与J之间已不再是单纯的友谊,他寄来的一封五页纸的信划破了我和J在这里的蔚蓝天空——
“蓝,J,
我从未告诉过你们我的过去,你们只知道我内心有很深的伤痛,现在,让我告诉你们我的故事。
6岁之前,我像你们一样拥有完整幸福的家庭,可一个女人摧毁了我们的幸福。她是我妈妈的密友,也是爸爸的朋友,她频繁的来我家做客,妈妈始终没察觉出一个阴谋的酝酿,是因为,她没想到最信任的人竟会背叛她。直到一次,妈妈亲见了爸爸与那个女人对她的不忠,妈妈的心碎了,她想到离开,成全他们,但看着只有6岁的我,妈妈不能让我在一个破裂的家庭中长大,于是她坚决不签离婚协议,可那个女人竟想出种种办法令爸爸逼迫妈妈,直到一个夜晚,爸爸又一次粗暴地逼迫妈妈离婚,我亲眼看见爸爸打妈妈,我跑上去护住妈妈,爸爸竟将我抓起来狠狠的朝墙边摔去,我整个人完完全全的砸到墙上,妈妈撕心裂肺的哭着喊叫“不要”……那种伤痛我一生都无法忘掉……
我痛恨不忠之人,从那时起,我幼小的心里充斥着对世界的仇恨。直到你们出现,真心对待我,感动着我,让我开始试着相信感情,渐渐放下仇恨,我才知道世界还是拥有着许多美好,像夏花一样绚烂的美好……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一个我喜欢的人,一个我最好的朋友,竟背叛了我的心,做了同当年一样刺痛我的事情,我痛恨不忠之人,你们竟成为不忠之人,你们让我的生命黯淡了,它可能再也不会发光了……
任我如何解释,M都不肯再理我们,他怎么会不知,J从未变过,一直只喜欢那个娃娃女孩,而我,只是把J当作一种依靠,像哥哥一样的寄托,不然,我又可以依靠谁?
那一天,J紧握着拳头,愤怒的一声不吭,站在我身边,而我只是任眼泪无声的决堤。他和他反目,不再是朋友,因为我,而我的委屈只有我自己舔尝,像吃最苦的冰淇淋,只能麻木的下咽。我和J已经无能为力,只能任凭M在远方,仇恨我们。
我们,低着头,若有所思的长大...
月月就在这时候出现,月月是个外表如风般飘逸冷漠的女孩,如果不是有着相同的单纯,如果不是心与心的洞穿,是不会发现她的幼稚与灿烂的。月月在我和J经历着痛苦不知怎么放开时轻盈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J从来未让她知道我们内心的劫数,她更不知道我们和一个叫M的男孩之间有着怎样伤心的故事。他只是单纯的快乐着,会一边挽着我另一边挎着J跳着融入大街上的热闹。
属于她的绕口的理论我不会忘记:月月爱蓝,月月爱J,蓝爱月月,J也爱月月。
我直觉着,月月是天堂遗落的天使,上帝看她太过重视爱而遗落了她。我这样告诉月月,月月欢快地惊叫道:“是这样吗?我是这样的吗?”我微笑着坚定地点头,因为,她真的如天使一样,将我和J从那段挣扎中救出。
那之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快乐的度过,忙碌着努力着学着成长,可是,我心中却从那时起有了一个叫做M的秘密。在后来的人生一直跟随我的秘密。
到了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分开了,相隔很远,在各自的城市读书。不敢去证实,思念是否一直没有改变。我的思念没有改变,但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是个笨笨的看重感情高于其他的巨蟹。我害怕知道长大了的月月或J不再想念我,害怕面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