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妹妹还很热衷照相,小哥哥分明心猿意马)
侄子的老师每个学期都给他写鉴定,如今时代可真发展了,再不是我们那时候,老师大笔一挥“该生……戒骄戒躁,再接再励”这样的词了,“该生”这个词我第一次是没上学时在邻居大姐的评语上知道的,反正吓了一跳,就是觉得这个“该”字突兀,吓人,有“活该”之意,直到现在,对它也没有好感。
老师们现在评语很活泼新鲜,侄子的几个学期的评语,分别是这样的:“云端,你是个可爱的孩子,老师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要是能改掉上课爱搞小动作的习惯就好了”“云端,你是个可爱的孩子,但是,如果你要是能改掉下课爱打闹的习惯,老师就更喜欢你了。”“云端,你是个可爱的孩子,老师很喜欢你,要是你能改掉贪玩的习惯,老师就更喜欢你了。”我听完妹妹的转述(她偷看的),心里就笑嘻嘻地涌出一句话:“那我们可改不了。”还想说,老师,你很好,你也的确与时俱进了,但是,你的大脑还需修理一下: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如果改掉了贪玩,打闹,那还是男孩子了吗?你们的教育思想必须更新了,这样的孩子是改不掉的,除非,除非你改变他的染色体。
前两天家乡下了场大雪,侄子中午回来兴奋地汇报,早上到学校,校长和体育老师把奖台上的雪扫干净了,还堆了两个雪人。(我对这个校长和体育老师表示崇高的敬意,他们的童心给孩子们带来了不可多得的欢乐)侄子分明很兴奋,中午刚一吃完饭,就张罗要去学校,她的母亲颇有愠怒地说:“这才几点就去啊。”侄子压低了嗓子:“哎呀,好容易才下了场雪!”话语里有哀求,但是,也有极大的威力,颇有几分鱼死网破的绝望,总之,给人的感觉是如果当时不答应他去玩雪,他就躺在地上打滚,斗争到底。而且,他也做出了让步,穿上了妈妈给买的一双雪地棉,在此之前,他嫌那鞋太女性化,一直拒绝接受。
晚上回来,他仍然有几丝兴奋,“那两个雪人,应该拍下来发在微博上。”他喃喃道。尽管他没有手机,也没有微博。小姑姑问她:“是不是往女生身上扔雪团来着?”“嗯,她们是我们的天敌,我们的任务就是和她们作对,捣她们的乱。”没有任何新意,和二十年前,三十年前我们班里那些男生的顽劣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我心里还是非常喜欢这些顽劣儿童。让他们快乐几天吧,因为,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学会握手,学会敬酒,学会穿西装革履,学会客气,学会虚与委蛇,(有的人还会长一个大大的肚腩)……在他们没有学会之前,让他们尽情地顽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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