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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小说的讽刺艺术
电影《天下无贼》里,葛优扮演的黎叔有一句经典的台词:“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政府官员或企业老板嘴里说出来,我们都认为很平常,可是偏偏黎叔是一个盗窃团伙的头子。身份与语言的巨大差异让我们体会到了莫大的讽刺效果。
什么是小说中的讽刺艺术?我们认为,运用“自相矛盾”的手法,对小说中的人物或事件进行揭露、批评或嘲笑,就是小说的讽刺艺术。
二、《变色龙》的讽刺艺术
1、对主人公奥楚蔑洛夫的讽刺
小说主人公奥楚蔑洛夫在处理“狗咬人”的事件中,前后总共做了六次裁断。
一忽儿把咬人的狗称为是“野狗”、“疯狗”,说“把它弄死好了”,一忽儿又说这狗是“娇贵的动物”,还“怪伶俐的”。对受害者赫留金的遭遇一忽儿说“你受了伤,我们绝不能不管”,一忽儿又说他是“异想天开”,“怪你自己不好”。
而之所以前后矛盾,关键全在于这狗是不是将军家的。
透过人物言行上的变来变去,我们看到了一些不变的东西,那就是对上司的奴颜卑膝,鞠躬拍马——而这,正是小说家要揭示给我们看的。
2、对受害人赫留金的讽刺
赫留金出场时,有一句描写:
“(他)把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伸给那群人看……就连那手指头也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胜利”这个词用得颇有意思。
一方面,它有“得意”的意思。日子过得很无聊,但因为一件小事,赫留金一下成了众人注目议论的焦点,而且似乎还能得一笔赔偿费。这难道不是很叫人“得意”吗?
另一方面,下面情节的发展又与“胜利”二字正好相反。当小狗被确认是将军家的之后,奥楚蔑洛夫向他吼道:“不用把你的蠢手指头伸出来!”刚才还是胜利的象征,一下子成立愚蠢的表现。不光如此,赔偿费也没了,末了还被众人“哈哈大笑”。
对这样一个受害者,围观群众没有同情,作者没有同情,读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因为这根本是一个闹剧,是一个无聊的插曲。但在这无聊之中,似乎又反映出了一种社会的状况——空虚。
3、对围观众人的讽刺
这是数目庞大的一个群体,他们没有具体的名字,没有统一的容貌,但是有着共同的特征——无聊、麻木。
“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商店和饭馆的敞开的门口无精打采的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就跟许多饥饿的嘴巴一样;在那些门口左近,就连一个乞丐也没有。”
可是,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出来了:
“带着睡意的脸从商店里探出来,柴房四周很快地聚起一群人,仿佛打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刚才去了哪里?大白天又怎么来“带着睡意的脸”?
这群人热衷于管闲事,对“狗咬人”充满兴趣,津津乐道的研究起了“这是谁家的狗”的问题。面对奥楚蔑洛夫的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他们熟视无睹,而对赫留金的倒霉遭遇到是开心快活得“哈哈大笑”。
这些反常的行为却成了大多数人正常的生活状态,正是这种反常,才培育了一个个一批批奥楚蔑洛夫式的人物,它们,是罪恶滋生的温床。
4、对法律的嘲讽
我们注意到有这样一个词:法律。
这个词在文中前后出现四次,而在奥楚蔑洛夫口中就出现过两次。
前一次,当他听了赫留金的申述时,他说:“那些老爷既是不愿意遵守法令,现在就得管管他们。”看上去颇有点严格执法的意思。
而当他得知狗是将军家的时,却完全改变了态度:“那儿的人可不来管什么法律不法律……”完全没把法律当回事。
除了注意到语义的前后对立外,我们还不要忘记这位主人公的身份——警官。这本是一个执法者,却说出这样的话,俨然是把法律作为欺压百姓,用来耍威风的道具,想用就用,用完就扔。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所谓庄严的法律,不过是骗人的工具,是打人的大棒,是政治家的一块遮羞布。
讽刺,是小说家展现人物,揭示主题的手段,也是他批评社会,暴露问题的方式。但是小说中的讽刺,无论是人物言行上的前后不一致也好,是人物身份与他的言行思想上的巨大差异也好,是词汇的表层含义与实际意义的巨大反差也好,这种矛盾反差不一致,必须是由人物自己来呈现的,呈现应该是自然的,而不是通过作者评述强行赋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