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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为何那样茵蓝?

(2011-05-05 11:48:21)
标签:

诗人

眼睛

茵蓝

诗性

文化

分类: 文学人生

                       何光顺/文

无题

 作者:悠游的萤火虫

 

我说我很宁静

淡淡地看海

看得和你一样的茵蓝

你也很宁静

为何眼睛总也走不出这山

 

其实

怎样的人生

都是一种体验

只要你以为然

看阴影站立的姿态

也挺浪漫

 

感到无事可做了

劝你不要心烦

从无限走向有限

人意一半  天意一半

 

你总不信

我抬头看星

无缘由地微笑时

心里确实很平淡

1989

 

这首诗很不好懂,但耐人寻味。很想阐释,但似乎又抓不住。“我说我很宁静/淡淡地看海/看得和你一样的茵蓝/你也很宁静/为何眼睛总也走不出这山”,诗人似乎是在说,“我”已寻得了一种宁静。然而,这宁静似乎并不为“你”所相信,“你”似乎认为,“我”和“你”一样的不宁静。故而“我”不得不将我所领悟到的宁静向“你”“说”出,宁静在当下于我是一种静止的状态,然而,在“你”的质疑中,“我”不得不特别说明,我“现在”已经“很宁静”了。这似乎隐藏着,“我”的“从前”也曾经有“很不宁静”的日子。因此,所谓的宁静,不过是由不宁静而趋于宁静的过程。“宁静”已不再是内在于我的先天生命状态,而是成为了一种被言说和被认知的生命的对象化过程和结果。故而,这种宁静就非源初自然自发的,而是后天的自觉自为的,并从而具有了对外部世界进行内在化的自我反思和省思的主体性特质。

于是,在“我说我很宁静”以后,我自然自觉地以“宁静”的内化的眼睛来将这外部世界对象化为“我”的世界:“淡淡地看海/看得和你一样的茵蓝”,茵蓝是海的颜色,却竟然成为你的颜色,或许同样是我的颜色,世界已纯为茵蓝而失去其色彩的动荡和变化,因为我已至为宁静,而将那一切的变化都过滤掉了,于是,一切都在我淡淡的凝视中,宁静化为茵蓝。这茵蓝已不再是世界客观的颜色,而是“我”的“意向性”的眼睛投射出的颜色。茵蓝的世界只是我心灵之眼的意向化的构现成图。

或许,“你”也是在我“宁静”的眼睛的压力下,表达了“你也很宁静”,但究其实不过是表述的我的希望。故而,我意识到了“你”所表述的“你也很宁静”的话语幕后所潜藏的被遮蔽的构图。诗人在这里实际上已表现了一种“复调”图景。“宁静”画面后的“不宁静”的喧嚣。因而,作为诗人,实际是作为叙述者角色的“我”向“你”发出了质疑“为何眼睛总也走不出这山”。“我”看到了“你”被“眼前”的这“山”所挡住,而再难跨越。这“山”没有具体所指,但隐喻的是现实中成为你甚至我的一切的阻碍。只是“我”已走出这“山”,而“你”却还踬踬于山中。

 

在发现了“你”的困局后,作为叙述者的诗人遂向“你”直陈我的人生观或者说信念:“其实/怎样的人生/都是一种体验/只要你以为然/看阴影站立的姿态/也挺浪漫”。直接陈述,是这首诗自始就定的的基调。这种以“第一人称”直述式的主体化写作手法,或许没有像古典诗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的那种似乎出于第三人称的他者式的非主体化写作手法所能表现那种自然化的“宁静”,但这种“我主体”、“我中心”的叙写手法,却是当代主体心灵异常纠结的真实写照。

在第二小节开端,诗人就用了“其实”这个颇引人注目的转向性副词。而这个副词所要指向的却正是中国古典诗歌所要竭力避免的“本质主义”的表述方式。从佛家的“缘起性空”观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其实”,一切都是因缘而有,无有“真实性”,我们所看到的“有”也只是“幻有”而“自性空”。诗人一旦说“其实”,便无可避免地落于了要从“现象”寻找“本质”的嫌疑。

然而,诗人以“本质主义”的思维方式和写作手法所要表述的却是对于世界和人生的一种“非本质主义”的理解和体悟:“怎样的人生/都是一种体验”,“体验”便是一种此在的情绪化的存在方式,而非先天预设的单子式的固化存在。既然怎样的“人生”,都不过是一种“体验”,那么就没有创世论的本性预定论,或救世论的人生目的论,我们所能珍惜的只不过是“生命”的那种从生到死的“去存在”的体验过程。

这种“体验”过程,只要“你以为然”,不要去追寻始源性或终极性的真实,而只是和过程以及每一个当下瞬间同在。“一沙一天国,一叶一菩提”,“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世界其实不必强分“光明”和“阴影”,“此在”和“彼在”,“天国”和“人间”,“渺小”和“伟大”,因道通天下,佛性遍在。于是,“只要你以为然”,这实际就是目击道存的体道境界,从而有了“看阴影站立的姿态/也挺浪漫”,阴影,亦或并非真实的存在,亦或只不过是主体的强分,或许,阴影即使存在,也有直视的必要。而且,更进一步,阴影本身便有存在的价值,它并非为了衬托光明才存在,而可能其本身便自发形成了美的构图。诗人用了“姿态”,“浪漫”这样极肯定性的词汇,表述了一种近乎庄子式的体道经验。

 

第三小节“感到无事可做了/劝你不要心烦/从无限走向有限/人意一半  天意一半”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呢?或许诗人要说的是,人已习惯于忙碌,只有在忙碌中才会处于遗忘。闲暇反倒让人无所适从。在忙碌里,人似乎认为已与无限碰触,正在成为永恒。然而,当他无事可做时,才发现自己其实并非那么重要,从而难免有了从天上跌到地下的失落。这对于习惯了自己很重要的人来说,岂非是一种痛苦?诗人似乎是要说,人只有从重过渡到轻,从上跌落到下的时际,才会发现人的有限性存在,才会领悟天意人力的分际和界限。

因此,在第四小节,诗人写道“你总不信/我抬头看星/无缘由地微笑时/心里确实很平淡”,“你”总不信,或许是不甘,不服输。看得出来,诗人真的达于一种至美的宁静。因而能如前面所言,能将那些扰人的阴影也看作一种美的构图。当我们在阳光下站立时,总难免有阴影相伴。这阳光很美,这阴影岂非也同样的美?

诗中的“你”不知是谁?是诗人的挚友?亦或究竟是另一个“我”?诗人究竟是在写一个朋友和诗人自己的对话?亦或是在写自己和自己的对话?这里,或许是真有一场出于“我”和“你”的真实的对话,然而,更主要的是,这首诗在此处却写出了两种或多种意蕴。这岂不是诗的韵外之致?

于是,我们不得不问,究竟何为诗歌?难懂的并不就是诗,挑战读者接受视界的也并不见得是引领未来潮流的好诗。或许,最本质的存在从来就未曾变化过,那就是读者虽难懂,但却能瞬刻从诗中感悟到的那种诗性。这诗性似柏拉图的话来说,就是神灵凭附的迷狂。说得简洁点,诗性或许就是超越于生命之困顿与劳累的灵性。人能从诗里抬头仰望并从而得以发现的,不就是那种灵性亦或神性。荷尔德林说“人以神性度量自身”,不正说的就是诗性?

充满劳绩,然而,我们为何能在大地之上安居?在经历一切风尘之后,你的眼睛为何仍旧那样茵蓝?这岂不是因为那灵性早已内在于人自身,岂不是因为人原本就是神的形象?这首小诗岂不是在言说这样一个真谛:诗人茵蓝的眼睛不就是要引领世人从所站立的尘世获得向苍穹仰望的慰藉?

最后,我要问,我们的眼睛是否已被那么多平庸的诗弄得混浊?你的眼睛是否仍旧那样的茵蓝?你还在仅仅为符合格律而写诗吗?你或者是在为追求新异而写诗?那附庸风雅的乾隆不是留下了四万多首的垃圾诗吗?你的心灵之眼是否穿透了诗的废墟?

文字呀!原本是生命的活的图腾,在庸人的笔下,却成了风干的木乃伊!

诗歌呀!原就是生命火焰的燃烧,在诗人的笔下,便将让灵魂获得苏醒!

 

附注:那首小诗似无题目,故暂拟为《无题》,乃一位当代诗人旧作,两年前于网上见之,有所感触于中,遂成此篇文字,而曾于文学沙龙中略作阐释。是次沙龙题为“文学的神性”,与会者计有广外中文学院教师刘小平、何明星、王焱、袁瑾、李安、何光顺,硕士研究生林玲、成鸿。主讲者:何光顺。沙龙分题有《文学的神性》、《神性的维度——试论〈离骚〉的他在视域》(已刊于《南京社会科学》2011年第1)、《你的眼睛为何那样茵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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