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晋在眼前（4）：太原纯阳宫

 

图/文：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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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纯阳宫匾额蓝底金字，古风盎然。

 

    从天龙山下来，我们又路过龙山石窟的岔口，雪路依然不便车行，仙风道骨的“全真七子”这次看来是无缘相见了，不过太原城内还有纯阳宫，同样与丘处机弟子宋德芳有关，可以弥补一下我们的“求道之心”。

 

    纯阳宫，顾名思义是祭祀纯阳子吕洞宾的道观。吕洞宾，家喻户晓的八仙人物，又因其是山西芮城人，长相儒雅，文武双全，济世度人，所以在山西民间的儒释道三教祭祀中出镜率极高，唐代以来与关云长、观世音并称“三大神明”。到了宋元时期，在道教全真派祖师王重阳的影响下，吕洞宾被封为“北五祖”之一，人们对“吕祖”的崇拜达到了顶峰，太原纯阳宫始创年代当属期间，现存建筑为明万历年间所建，清乾隆嘉庆年间增补，直到民国前后均有修缮。如今宫外车水马龙，宫内清幽境地，恍如隔世。

 

    如果把解放初新建的第一道宫门算进的话，纯阳宫古建筑群在主轴线上共有五座院落九进主要建筑，所有单体木构建筑均为小式建筑，无论体量还是式样并无见长，但形成群落后便参差栉比，曲折迂回，构思巧妙。第一道宫门与第二道宫门之间形成第一组院落，四柱三间三楼式木牌楼位于院中，其檐下斗栱密布，正楼五昂十一踩，次楼四昂九踩，楼下四根立柱用夹柱石和戗柱支撑稳固，明间额枋上前后各书“吕天仙祠”、“蓬莱仙境”，属于建筑群前导处的标识性牌楼。牌楼东侧是假山石，西侧是碑廊，一派寺观园林的优雅风貌，登至最高处关公亭可饱览纯阳宫全貌，歇山、悬山、硬山、卷棚、攒尖等各种屋顶造型一应俱全，构成琼楼玉宇般的人间仙境。

 

    真正的老宫门叫“道德之门”，一正二副三券洞，其背立面书有古老的九叠文“蓬壶佳瑞”，入门后为第二组院落，南向为宫门、耳房，北向为献殿，东西为配殿，院内古木参天，藤柏缠绕，充溢着愈久弥香的沧桑感。过献殿后为第三组院落，三间单檐歇山顶建筑吕祖殿居中，月台三面石栏环绕，突出其核心地位，左右是配殿厢房与前后进建筑相连。“虚无洞”是穿梭第三、四院落的唯一通道，下设拱券门洞，用山石垒砌营造出“别有洞天”的意境，二层建有三间卷棚小殿，南面砖墙露檐出，北面前出廊用槅扇，琉璃栏杆围护。第四组院落的做法海内孤例，平面为八边形，中心建有一座楼阁，底层四方，二层为八角攒尖顶，其四周根据“八卦”方位建造窑洞式建筑，窑洞顶再建歇山殿宇或九角攒尖亭，所以该院又称“九窑十八洞”和“八卦院”，中间的亭阁也就有了“八卦楼”的叫法，这应该是道教“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思想在建筑布局上的物化体现。“灵宝洞”北面有阶梯上二楼，与八卦楼用“天桥”相连，该院落由此通过一周楼廊串联一体，又可与第五组院落的所有二楼建筑连通。“灵宝洞”、“潜真洞”与左右厢楼形成纯阳宫最后一组院落。“潜真洞”后上三层便是“巍阁”，又叫小天台，是纯阳宫建筑的最高点，阁楼空间甚小，却是整组建筑群的点睛之笔。沿着狭窄陡峭的木梯登上巍阁，呈现在眼前的是望不到南、望不尽北的尴尬景色，纯阳宫已被现代高楼重重围击，周边环境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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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纯阳宫像是穿越在现代闹市里的一位神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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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穿过大门便是纯阳宫古建筑群主轴线上的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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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雍容大气的“吕天仙祠”木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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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纯阳宫一处寺观园林的遗存，上建关公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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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登上假山石之巅，纯阳宫的亭台楼阁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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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道德之门”内外古木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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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透过献殿看吕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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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用假山拱券营造出神仙府邸“九窑十八洞”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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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虚无洞”背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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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九窑十八洞”院落是整组建筑群最出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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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八卦楼是一座底层四方，二楼八角的独特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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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3：八卦楼二楼用“天桥”与“灵宝洞”相连，逐四周回廊连为一体，形制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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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潜真洞外的左狮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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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5：纯阳宫最高建筑巍阁上看见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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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文物旅行社在国内也算是孤例吧。

 

    纯阳宫的建筑艺术体现在对琉璃、雕刻、彩绘、匾额等的合理运用上。所有建筑的屋顶以蓝绿琉璃瓦和灰瓦为主，少用红黄琉璃瓦，这是封建礼制的限制，也是道教追求清雅的审美取向。主要建筑前的守门狮子也是纯阳宫里出彩的地方，无论是第一道宫门、第二道宫门和牌楼前的石雕狮子，第一道宫门、第二道宫门、献殿和八卦楼前的铁铸狮子，还是吕祖殿前的琉璃狮子、栏杆望柱头的小狮，通过不同材质、不同造型、不同神态和不同雕刻手法把人们喜闻乐见的狮子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给庄严肃穆的古建筑带来俏皮可爱的一面。

 

    纯阳宫的前身是山西省博物馆，现为山西省艺术博物馆，因此除了独特的建筑艺术外，还馆藏了大量的珍贵文物，陶瓷、珐琅、琉璃、砖雕、书画等比比皆是，其中以碑廊和各殿的各种石刻造像最为精彩，西汉的蹲虎卧羊，西魏的释迦立佛，东魏的四面造像碑，北齐的接引佛像，北周的曹格碑，唐代的常阳天尊像，宋代的武士像，明代的修缮纯阳宫碑记，清代的纯阳祖师命书符……有些是纯阳宫旧物，大部分是从山西各地征集，不过无论它们来自何方圣土，有着怎样光鲜耀人的身世，最后都只成了后人感怀历史的风景。不过与抛尸荒野的同伴们相比，它们却是何等幸运。

 

    纯阳子有度天下众生的愿望，那众生中又有几位能成就道果呢？不过仙有仙道，人有人道，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悟道积德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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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7：纯阳宫里到处是佛教石刻，体现了“佛道一家亲”的和谐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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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8：纯阳宫碑廊里的各朝石刻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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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Q版的纯阳子还是王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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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0：纯阳宫狮子大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