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剥洋葱》札记一

    “……回忆就像一颗要剥皮的洋葱。洋葱剥了皮你才能发现，那里面字母挨字母都写着些什么：很少有明白无误的时候，经常是镜子里的反字，活着就是其他形式的谜团。”

    “洋葱有好多层皮。层层何其多，剥掉又重生。你去切洋葱，它会让你流眼泪。只有去削皮，洋葱才会吐真言。”

    尽管君特·格拉斯在五味杂陈地剥着自己的回忆，一直剥到自己十二岁，并把十二岁的自己盘问的尴尬万分。但字里行间，或者说他剥到湿漉漉的洋葱心的时候，剥出来的，还是十二岁时的自己，正在把生活吃成甘蔗。

    正在陷入灾难的德国，或者说即将要让全世界都陷入灾难的德国，在十二岁的君特·格拉斯的眼里，仍然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这颗洋葱，怎样剥下去，如何地让现在的自己辣到流眼泪，却无法掩盖当时吃甘蔗的期待。

    表舅弗朗茨·克劳泽被枪毙了，抛下了妻子，还有四个孩子。第二年夏天，战火四处蔓延，成了世界大战。但是，十二岁的格拉斯以及他的同伴们，闲暇之余，讨论的，希望的，则是能加入海军——当然是德国的。

    即使在自己的父母经营杂货店比较艰难的时期，帮父母要债，追求金钱的售后服务活动，并为未来当作家而攒下素材的那段时光，在格拉斯的生活里，仍然是美好的。

    是的，无论如何，生活就像吃甘蔗。至少，在没有经历的时候，没有理由不期待它的美好与甘甜。

    但有时候，越期待它的甘甜，在未来，回忆时，可能越能剥出来的，却是它的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