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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一排左2是我,我左边是白宁,我右边是孙凡、孙琦、赵秀明。我们下一排左一(我下面)是崔少平,右边是老姜(胖的)、孙露敏、于鲲。再下面一排台阶上只有曹龙根。最前面一排左2是赵君虎,君虎左边是肖柳文,右边是谢海泉、孙亭。龙恨和君虎我已有所介绍。其他人,有时间,我再逐位介绍,也都是龙腾虎跃的人物。
可怕的道牙子
——我的忆想录(四十二)
我在我们学校今年组织的退休人员到太阳岛游玩的车上听合校前我们哈尔滨大学食堂的葛师傅说,食堂的王玉琴前几年死在了道牙子上。这使我一下子想到我的大学同学老姜好多年前也是死在了道牙子上。这使我认识到:道牙子是很可怕的。
食堂的王玉琴是个身体好,很能干活的人。我一直对她心存感谢。那是因为那几年我每年的寒假都要买食堂包的冻饺子。饺子就是王玉琴利用假期在食堂给我包的,我一买就是一面袋子,二十多斤,将近三十斤。饺子大多数是我要求的萝卜猪肉馅的,我喜欢吃萝卜猪肉馅的。少数是素馅的,素馅的有黄瓜鸡蛋馅的,西红柿鸡蛋馅的。主要是我爱人吃,她不吃肉。饺子一直能吃到春节后,甚至开春。我们那时太忙了,没有时间自己包饺子。我还以为王玉琴退休后可以不那么累了,可以享清福了,哪里想到她竟然死在了道牙子上。
葛师傅说,那年的大年三十,一早,她和张新民(丈夫)上街去买年货,过马路时,张新民说:“我去买份报纸,你先过去吧。”卖报的也就在他前面不几步远,他买了报,回头就看见有几个人围在一个倒在道牙子上的人。他走过去往里一看,倒在地上的是他爱人。原来是一辆三轮车把刚下道牙子还没走上两步的王玉琴刮倒了。也是太寸了!她倒地后,头一下子就磕在了道牙子上。张新民和那个骑三轮车的人立刻把她抬上三轮车,推着跑到附近的医院,张新民抱起王玉琴奔入医院。医生检查后,告诉他,人已经死了。从他去买报,到这时,一共也不到半小时。一个大活人,他的爱人,死了!惊呆了的张新民想起要找那个骑三轮车的人时,那个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葛师傅说,张新民一直也没有能找到那个骑三轮车撞倒他爱人的人。人就这样死了!一分钱的赔偿也没有。葛师傅还说,就是找到了那个人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死了。
张新民很后悔他着急去买报,如果不是急着去买报,他俩一起过马路,也不会有这个事儿发生了。张新民是合校前我们哈尔滨大学保卫科的科长。我知道,他这个人特别爱看报。他对国际形势很有研究。我那时在哈尔滨大学的职工大学里当教务科科长。中午休息时,办公室的人都打扑克玩,我不喜欢玩,就常常到保卫科,听张科长讲国际形势。保卫科里有一张很大的世界地图,张新民常常是一面指着地图上的地点,一面讲着当时那里发生的事件。他讲得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很有说服力。我称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时,他总是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他虽然这样说,但是如果有谁和他有争论,他是很自信的。他的看法总是有很多的依据,我比较佩服他。
我想,爱看报是可以的,对国际形势有研究也是可以的,但不能太执着。不能过,过犹不及!本来是两个人一起上街去买年货,你怎么可以自己突然就要去买报了呢?而且,又让她一个人先过马路!兴许就是在她过马路时,还惦记着买报的你,望着你,在你突然提出让她先过马路,而她在自己是先过还是先不过的举步犹豫之间,被过来的三轮车刮倒了。兴许那个骑三轮车的人本来是很正常的蹬着车,一下子看到前面的一个人,这个人在过和不过的犹豫之间,使他自己也犹豫了一下,他本想用一下力,快蹬过去,结果恰恰就把她刮着了。
我骑自行车时,就有这样的经验。我就是怕前面有女的骑车或过马路,她们遇到情况常常会很犹豫,走还是不走,让人看不出来,有时好像是要走,却一下子又停住,骑车的女的有时还会忽然跳下车,使后面骑车的人猝不及防。她们这些人不能够准确判断情况,迅速正确处理。我始终认为,生活中那些细节的地方必须事先有考虑,生活中真的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行!请不要跟我讲什么“防不胜防”,实际上,只有注意,还是可以防备的。人活着,首先要保全好自己和家人,连这一条都做不到,还要去讲别的大话,不是显得很可笑吗!
本来被车刮着了,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就碰到了道牙子,而且偏偏还是头部。试想一想,一个人的头部,特别是太阳穴那个地方,碰到坚硬的石头道牙子的棱角上,真是太危险了!过去的道牙子大多是水泥做的,道牙子靠马路一侧的上面有一个弧形的弯度。真要是磕在上面,接触到的是一个弧面。现在的道牙子基本都换成了坚硬的大理石,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弧度,也只是把那个90度的直角磨下去一小点儿,看上去,一条线很直,磕上去,真就很危险了。像道牙子要有弧度这样细节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人考虑了。我们自己再不注意,肯定是要吃亏的。我们这个地面上,本来陷--阱就很多,如果自己不注意,掉了进去,可能也是属于正常的事儿呢!
这样的一个陷--阱让我的大学同学老姜也碰上了。
那是一年的冬天,哈尔滨的大街上都是雪。他本来是骑着自行车的,他可能是觉得路太滑了,于是就推着自行车在路边走。这时,后面上来的一辆68路公交车撞倒了他,他跌倒时,头部碰到了坚硬的石头道牙子的棱角上,当即死亡。他们单位分给他的大房子刚刚装修好,他还没有来得及住呢。他们一个单位的,也是我们大学同学的张继萍对我说:“老姜分到房子以后对我们说,他对他爱人说了:‘让你住上大房子,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说这话让他说的!”我想,老姜这个话说得也没有啥不对的。只是他的遭际和这句话不幸对上了。生活中总会有些巧合的吧。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巧合而已。不过,今后类似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妙。你可能认为我说的禁忌多了点儿。这倒是可能的。不过,禁忌多点儿,也没坏处。我母亲曾告诫我说:“不要说绝话”。
老姜的这句话不能算是“绝话”,顶多是不太周延的话。不过,老姜却是有时讲大话的人。我们大学同班的同学很多人都有这个印象。我记得,有一次中午我们这些带饭的人,在班级的小教室里吃饭。我说到自己订婚时,我母亲做了七、八个菜在家里请我的岳父岳母。没有想到,老姜接过话头说:“你才七、八个菜。我订婚时,我家里做了四十多个菜。”坐在一旁的很少说话的杨秀庵说:“四十多个菜,能不能说说四十个菜的菜名。”我接过他的话感慨地说:“老姜啊!你这是逼着哑巴说话了。”老姜不服气地和大伙争辩着。崔少平指着老姜说:“他妈的,你小子,说大话,从来不打闷儿。”崔少平念书时总上图书馆看书,不大上课。考试成绩不高,老姜有些看低他。可是古汉语考试的成绩,少平比他老姜高,少平对我说:“这次老姜不太好意思,其实成绩对我无所谓,古汉语我也没怎么背。老姜就是能背,可是古汉语光背也不行。”说完,他呵呵一笑。少平总是喜欢这样呵呵一笑。我们几个人都觉得老姜有些“牛”!
有时,老姜的确是牛哄哄的。82年我们大学毕业后那几年,电大遍地开花,我们都在电大代课。有人告诉我,老姜几乎讲了中文的十几门课,我有些怀疑,见到他后就问他,他说:“是讲了,这有啥呀!我没觉得费劲儿。”那时,他手上就戴上了一个大金镏子。我见了觉得很扎眼。他却喜欢地不时在袖子上蹭一蹭,蹭得发亮。师大的傅道斌老师看到很不以为然,他风趣地对我说:“我绝不和手上戴大金镏子的人交朋友!”我说:“男老师的手上戴一个大金镏子,上课时不好看呐!”
我说这些,不是想贬低谁,像博友“爱心家谱”说的,我只是要写出人间万象。老姜说大话,这可能是一个缺点。可是谁没有缺点呢?而且能讲十几门课的人,能讲大话的人,不也是很有市场的嘛!当然,我的记叙里也不可能没有我的褒贬爱憎情感在里面的。我觉得文章的特质,归根结底是表达自己的情感。不过,《可怕的道牙子》主要还是告诫的意图,告诫自己和别人。
我有时会想,那个68线公交车为什么会撞上在前面推着车子走的老姜呢?难道司机没有按喇叭吗?难道是老姜心里在想什么事儿,冬天又戴着棉帽子,没有听到喇叭叫?我的印象中,老姜是不戴棉帽子的。他在冬天常常是戴一顶呢子单帽,耳朵上戴一个耳包。我曾想到,老姜是挺牛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前面走,又靠在路边上,你摁喇叭干什么,你本应该在大道上开。我没有必要再往旁边躲。可是司机没有想到前面的人竟然会不躲。等到司机意识到前面的人没有躲开时,由于路滑,车刹不住,就撞到了他。大冬天,穿着棉衣棉裤,被车撞着了,可能也没什么。可是偏偏他就碰到了道牙子,可怕的道牙子,而且偏偏还是自己的头部。头部太阳穴碰到坚硬的石头道牙子的棱角上,一下子就出事了!这件事给我带来的是叹惋,可是给他的家人带来了多少悲痛和不幸啊!
我做这样的料想,好几个同学表示说很有可能是这样。实际上是怎么样,很难考证了。可是,我料想这些还有意义吗?对老姜,自然毫无意义了,他已经故去十多年了。可是对我们活着的人还是有意义的吧,我想强调的还是生活中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观点。实际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干什么要牛气呢!不知道老子有“上善若水”的话吗,不知道他的“贵柔处弱”的宝贵思想吗,看一看他的“道经”和“德经”吧!我觉得自己也需要反复看要时时记住才行!
前两天看到网友“罗宾汉”的博文,是说冯小刚最近接受采访的事。采访中,冯小刚说我们当代没有大师。还谈了一些不能产生大师的理由。我挺欣赏他这一次的谈话。他最后说的一句“谁也别装。谁都别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我觉得他这样的口语表达很生动,很个性化,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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