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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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锻炼生活情感原创杂谈 |
分类: 好友苑 |
“路友”一词,刚刚生造的,是我从“朋友”的词堆里生发出来。依据是:打牌的朋友称“牌友”;上网的朋友称“网友”;跳舞的朋友称“舞友”…… 那我在走路时交往的朋友就称作“路友”呗。
这丫头,是我三个月前认识的。记得那天早晨,她从小巷的卷帘门里钻出来,一下子撞到我怀中,我分明闻到她一头汗臭味,她先是一惊,后就朝我白了白两眼,撇了一下嘴,仿佛怪我不该这个时候正在她家门前似的,我向她笑笑,她不理睬,快步跑了。自从学校严格执行减负措施,务必八点钟到校后,我们在路上的时间基本上吻合了,一次次的遇见,频频的微笑,渐渐地她开口了,于是我了解到了她家的大概情况:她现在是读小学四年级,爸爸三年前开营运卡车,在大年三十晚上急于赶回家过年,抄福建山区的近路回家,因路况不熟,翻车人亡。她妈去年六月得癌症去世,她现在跟开杂铺店爷爷和奶奶住在一块。好可怜的孩子!我理解她原先思想的抗拒性,懂得她幼小心灵的残缺性,便主动地有话无话与她攀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连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跟我说,按她的话说:“我们是好朋友。”这童稚思维肯定了我们的关系,我心中不觉窃喜。说真的,搞笑了不是?我是个婆婆级的老人啊!跟她成了好朋友,未免太滑稽了不是?
继续赶我的路,到了年糕店附近,看见“丽丽”(只知它的主人这样叫它,不知道字如何写)又被栓在樟树上,直打转儿,我知道它的主人去拐弯处买年糕早餐了。丽丽看见我,轻轻地 “汪汪”几声跟我打招呼,还使劲地摇摇尾巴,我习惯朝它笑笑,这次见它亲近样,我就叫了两声“丽丽”,谁知道它竟然后脚用力,身子直立,前脚不停地朝我作拱,双眼眨巴眨巴闪动着,我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向它拍拍手,呵,它作揖得更加卖力,眼睛骨碌碌看着我,气喘吁吁了还不停止,真是难为它了。我走远了,它还偶尔地叫一两声,我回头一看,丽丽还在朝我张望。我心中不禁涌动起一股情愫,好通人性的可爱小狗狗,它定将我当作了它的好朋友了。呵呵,人与动物之间,彼此信任,共存于这个地球,诗意地栖息,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境界。
没走多远,迎面健步来了一个鹤发童颜的、手掌玩转铁球老人,故且叫他为“铁球老人”,我不免惊喜万分,他老远就嚷开了:“这一个月,我跟老伴去上海了,孙子要去加拿大。”“哦—— ”我恍然大悟,将尾音拖得老长老长,也没说祝福之类的话,更没停下脚步。我们两人会心地笑了笑,侧身而过了。
他是谁?我是谁?他住在哪?叫什么名?我住哪儿?我们彼此全然不知,也彼此从来不问,只知道每天在这个时间内,这个路段中,我走路上班,他走路锻炼,一边手中不停地旋转着两个锃亮铁球,我们是必定要相向而往碰面的人。平时碰得多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作个微笑。可就是这样的路人,突然间消失了近一个月,我心中那怪怪滋味也一直漫延到今天。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心中也觉好笑。记得开初几天不见到了,心中就嘀咕着:咦!那位“铁球”老人呢?是不是我出门晚了?可连续几天,还是不见这位老人走过,每天一到这路段,心中就瞎猜开来:他是不是锻炼换道了?也许家中有事了。而十几天不见时,心中不免牵挂着,作着多种猜测:他该不是生病了吧?可那天见到时精神挺好的啊!……老觉得有一根无形的思念之线缠绕着我,老是担心他出事了,还近乎荒唐地祝愿他平平安安!今天一见到,彼此心照不宣,知道我会牵挂着,不需要我问,他便坦率地告诉我不在家的原因。其实,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也许明天我们又仅仅是互相对笑一下而已。说来也真怪怪的,他大可不必告诉我啊!只要见到人,就知道彼此平安了嘛,可这特定场合下接触的特殊朋友群体,互相之间的微妙关系啊,有谁能说得清呢?
这就是路友,这就是以路为媒介所交的朋友。
朋友们,你们说,我这“路友”的新词儿生造得妥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