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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折箩”有关的事

(2012-04-24 19:01:42)
标签:

金玉奴

天津

满语

乞丐

花子

杂谈

分类: 杂文

 

    老天津卫有一种叫“折箩”的菜,其实就是将饭店吃剩的菜和(读huò)一块儿的“杂和菜”。听老人们说,最早饭店吃剩的“杂和菜”都是打发“叫花子”(乞丐)的,后来日子越来越艰难,许多穷人、苦力也到饭店来买了吃,这才产生了饭店卖的“折箩”菜。

    这种吃剩下的“杂和菜”为何叫“折箩”?有人照字面解就说是“一块堆儿倒进箩里”的菜,虽牵强却也“形象”,还说“折箩”这词儿是天津人创造的,这就既无理据亦无事实可鉴了。整个北方、东北,使用“折箩”这词儿的地方可太多了,恐怕很难说都是从天津“传”过去吧。特别是北京,比天津可老去了,天津的“二荤馆”出现才有多少年?且不说北门外大街天津首家二荤馆“天一坊”也就是光绪五年(1879年)开的张,就算侯家后著名的大饭庄“八大成”首号——“聚庆成”,也不过是康熙元年(1662年)才出现。北京呢,发繁于金元,明代就已是花花世界了。我以为“折箩”一词可能产生于北京,年代不一定会早于元末、明清,很可能就在清中后期。

    其因有一。再早对这种混在一起的菜皆称“杂烩”,宋时也称“杂嚼”。据载,孔府称“渣菜”。而且那时这种菜不过是指将多种菜混在一起的“合菜”,并不与“叫花子”乞丐发生联系。

    其二,“折箩”的“根儿”是与“叫花子”乞丐紧密相关。我以为它就是满语“觉和托”的转音。

满语“乞丐”为“giohoto”,发音非常接近汉语“叫花头”,它还被直译作“觉和托”。有人指出,满语的“gioro(觉罗)”,即来自“giohoto”。蒙语“乞丐”为“guilgaqin”,“qin”在蒙语里为指示人的语法后缀(意如“者”“的人”),例如“呼日沁”即是“好来宝艺人”(“好来宝”是一种蒙古族民间说唱,亦被称为“蒙古书”)。细细咀嚼,前部分“guilga”也隐约含有“叫花”成分。

    乞丐的历史,应该与文明社会的历史一样久长,但作为社会最底层贫贱阶层,从未被人重视。乞丐,在上古文字中最早是以单音字表述的。“乞”在金文中作“乞求、讨要”解,因贫穷,向人讨要。“丐”又作“句”,在甲骨卜辞中多作祭祀用词,指向神灵乞求(如“崇雨,句于河”,即雨大成灾,乞灵于河神。)。“丐”又作“匄”,《左传·昭六年》:“不强匄。”注:本字作“匄”,盖音,乞也。将乞和丐两字合用、称讨饭者为“乞丐”,大约应该是汉代以后的事(《太平广记》中萧怀武引王氏见闻:“至于深坊僻巷,马医酒保、乞丐佣作及贩卖儿童辈”。《汉书·西域传·罽宾》:“拥疆汉至节,馁山谷之间,乞匄无所得。”)。据《孟子》、《吕氏春秋》、《列子》、《后汉书》、《桂苑丛谈》等书记载,宋以前,有“乞人”、 “丐”、“丐人”、“乞索儿”、“乞儿”等等称呼(《列子·皇帝》:“自此之后,范氏门徒路遇乞儿马医,弗敢辱也。”《孟子·告子上》:“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初学记》晋郭颁《魏晋世语》:司马宣王(懿)辟周泰魏新城太守,钟毓谓泰曰:“君释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拥麾盖,守兵马郡;乞兒乘小车,一何驶乎?”)。这些称谓在宋代以后仍然继续使用,大约一直延续到清末。

    后来,乞丐又被叫作“花子”。相传,乞丐群居之“花子院”,曾有对联云:“虽非作宦经商客,却是藏龙卧虎堂”。在“元杂剧”中“花子”一词屡见不鲜。(杂剧《李云卿得悟升真》:“丢我独自个,何处安身,少不得做花子抄化到老。”)但为何将乞丐叫作“花子”,明朝的谢肇淛都很不解。(《五杂俎·人部》:“京师谓乞儿为花子,不知取何义。”)

   “花子”原义为古代妇女面饰。唐段成式《酉阳杂俎》谓:起自唐武后时上官婉儿,用以掩点迹。五代后唐马缟《中华古今注》:花子谓秦始皇好神仙,常令宫人梳仙髻,帖五色花子,画谓云凤虎飞升。东晋时童谣云,织女死,时人帖草油花子为织女作孝。至后周,又诏宫人帖五色云母花子,作碎妆以侍宴。为何将乞丐称为“叫花”其实中间“饶了一个弯儿”。过去将“讨”称“化”,这大概源于佛教的“化缘”。因为乞丐要饭时总是口中说唱不停,故而称之“叫化”。(元杂剧.关汉卿的《绯衣梦》:“俺父亲比前是李十万,如今无了钱,人叫做李叫化。”又,《孤儿寻母》:“妾身王秀云,孩儿霍安礼,俺装扮做叫化的,与同孩儿寻母亲去。”张同宾《合汗衫》:“我绕着他后巷前街,叫化些剩汤和这残菜。”)古时“花”“化”并不分明,后来乞丐就由“叫化”变成“叫花”了。

    谓乞儿为“花子”,天津还有一说法:职业乞丐上街讨饭,手中都拿一只花棍,一路乞讨,一路舞动,俗称“打花棍”,口中还唱“莲花落”、民间小调,内容无非为施主祈福,所以乞丐被称为“花子”。而且古代的乞丐会打一种“花叉”行乞,还一边唱着歌谣,遂被称“叫花子”。(北京话叫“打闲的”,手持牛肩胛骨做成的响器“哈拉把”)。

     那么“折箩”与“叫花子”又是怎么个“导出关系”呢?我们先来说满语的“觉和托”和“觉罗”。

    “觉罗”为满洲第一大姓氏,除宗室“国姓”爱新觉罗外,尚有诸地方枝系及“民觉罗”。(《清朝通志》载:“宗室、觉罗之外,有民觉罗氏。其族属之众者,冠以地名,如伊尔根、舒舒、西林、通彦之类;散处者,上加民字以不同于国姓也。”)当代学者指出,将“觉罗”解释为“姓”是错误的,它决不是一般意义的“姓”,而是“包含着极其特殊的意义”。这种“极其特殊的意义”究竟是什麽呢?专家做出这样的描述:在很早的时候,即元灭金的时期,一贫如洗的金朝遗民,踉踉跄跄地从中原逃回祖先的故乡,一路上向人乞讨,形成一个具有相当文化底蕴的“丐帮”。他们为了纪念国耻和自己的遭遇,抛弃了自己的本姓,以“giohoto”为姓,形成了一个女真复国主义的“特殊哈拉”,散处在东北各地。经过数百年的努力,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建立了大清王朝。“giohoto”也在漫长的岁月中磨蚀,转化为“gioro”,历史就这样模糊了现实。著名的俄国学者史禄国在他的《满族的社会组织》一书中提出,“觉罗”与“觉和托”接近。他说,“满人解释说,在很早的时候,他们一贫如洗,只得向人乞讨面饼过活。”这也是一条佐证。有趣的是,我们注意到满语“giohoto”不是简单的“叫花子”的直译,更不译自“乞丐”,而是“侨”成“叫花头”。注意,汉语对一般广义的乞丐决没有称“叫花头”的。“叫花头”只是对丐帮或丐户的首领才能称呼。例如冯梦龙的《喻世明言》“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金玉奴的父亲金老大是一丐户首领“团头”,所以称他“随你挣得有田有地,几代发迹,终是个叫化头儿”。(丐户:起源不详,起码宋金已有,至明代浙东及苏州常熟、昭文二县亦有丐户,到了清雍正八年,常、昭丐户才获准取消丐籍。)更值得注意的是“giohito”的“觉和托”这个汉译,综合专家所述,它很可能恰产生在宋元之际,而汉语“叫花子”普遍见于文字的时间,大约也正是那时。这不一定只是一种巧合吧。

    所以,我们的结论是:“折箩”可能就是满语“觉和托(叫花头)”的转音。大约是持满语的“贵族”将这种吃剩下的“杂和菜”鄙称为“叫花子吃的”。后来,随着满语与汉语的几次大交融渗透,“折箩”就被社会广泛接受,成了“标准语”。而那个时间大约在元末和清代,地点应该就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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