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要与自己无关

    今天睡了一上午，闭着眼，睁着眼，只是不想起来。记不得谁说过，没有思考过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但事实证明人生是经不起思考的。凡事一想到终极，便会觉得不过如此，一个客观的人没有自己的立场，看得清清楚楚的旁观者也永远无法知道身在此山中的心情。

    我很羡慕身边的一些人，她们现在已经睡了，而明天、后天、以及大后天她们又会在一个固定时间醒来，然后在那一天的这个时刻已经入睡。我曾问其中一个的，她怎么就能这么坦然地接受这么过一辈子。她的回答是，我们的父母就是这么过的。是啊，父母的父母是这么过的，父母是这么过的，我们也要这么过，我们的孩子要这么过，我们孩子的孩子依旧这么过。

    我常问自己一些无聊到不能回答的问题。比如，为什么活着？其实根本没为什么，已经活着了，又不想死。而一个可以回答的问题应该这样问，为什么这样活着？然后一些热心而善于安慰的人会说这是命，或者你需要努力改变命运；一些博学而喜欢教导的人会分析一二三，经济、历史、政治、文化……；一些务实而热衷谋划的人会告诉你应该如何，然后把你的如何填充到他的如何中。而我偏不，我只喜欢问为什么活着，所以我常常偏执而不可理喻。

    我不知道自己是太懒还是太抽象，我和自己的对话没人物没时间没地点，而一个主谓宾都不齐全的句子却从不会缺少“为什么”这三个字。记得本科时候室友问我记不记得刚说了什么梦话，我说不记得了，她说，你叫着自己的名字，问“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幸好我不会太为难自己，我只是间歇地发作，然后微笑地待人接物，只要离我不是很近，都不会觉得我多孤僻。记得和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吃饭，她惊讶于我竟然是独生子女，因为我是那么得容易与人相处，而她质疑完我就真的乐了。然而对于身边的人而言，我不是个令人高兴的存在，可我只能内疚而无法改变。我会和他们一起讨厌我自己，不，我比他们更讨厌我自己，但我无法改变。

    每当我任性妄为，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我常会安慰自己说那又怎么。而的确不会怎样，一个只困于自己世界的人，渺小和危害程度都不会很大。而那些不幸被我误伤的人，请允许我说对不起，如果不能把我忽略不计，请在某天想起时不要生我的气。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反思伤人害己，我把自己置于无处可依的空虚，然后用不安和暴躁破坏别人的心情。我反思的总是无解的方程，我知道我不需要答案，我却没法向别人解释为什么我总是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