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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犹小

(2024-04-10 21:53:24)


古人讲“花褪残红青杏小”,讲的也就是这个时节的事。

说来也是,林徽因口中所说的“人间最美四月天”,形容真是非常贴切契合。然而真的到了四月的天气,却也有些着急麻慌的花儿已是走完了最美的时节,虽不能用残花败柳一样的扫兴的名词来形容它们,但自然的天性却已不能再那些花儿依旧保持盛极一时的容颜,有些人或会多愁善感伤春感时,并因此吟哦出许多传诵一时的名诗佳句。可是这样的情感只是对于他们细腻的情感细胞有所触动,把情感的基团逗留于花朵的开放与凋落。

但他们的情感毕竟只是人类触景生情的一时渲泄,对于大自然的造物主来说,你自是何种表达,却与我何干?所谓“花自飘零水自流”,或者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其实这才是自然景象的真实表达。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对人来说岁岁年年人不同,但对花儿来说却是年年岁岁花相似,不管人是如何看待。

就象这晚春时节,你看枝头的花儿凋谢,红粉色衰,其实根本不用伤感,应该愉悦于时节的流转,因为没有花开花落,岂有新生的果实坐落于枝头。而在这花开花落之间,满地落英洒落一地,不经意,便有稚嫩的果实开始从曾经的花儿的子房开始孕育出来了。

你看没有几天的功夫,那还没有落尽的花,尚有几片残留枝头的花瓣仍然不肯落去,倒并不是宁肯枝头抱香死的骨气,只是想要把最后一点生气保留在枝头没有凋落。

但凋落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恰恰是新的生命形态的诞生。它们曾经在枝头红极一时用自己生命的全部力量,只为招引蜂儿蝶儿来为它们生命形态的转换制造尽可能的机会,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的花期,但短暂的生命过程却将它一生的最美时刻奉献于无尽的春光里,既扮美了大地,也在奉献甜美的蜜汁的同时,完成了生命孕育的过程,于是“生如夏花之灿烂”却也是“逝如秋叶之静美”,无声无息中,果实开始孕育了出来。

曾经是花与叶同时绽出枝芽,或者有的花儿会更早一些绽放开来,总之在春天的这个时刻,花朵是季节的主角,但主角终归要让位于它一生的使命,把丰硕的果实奉献于枝头,那才是花儿生命的价值所在。

好吧,价值当终有所归时,果实也与当初的花朵迟一步的来到世间。终究这些果实会红黄橙绿的终极成熟时的色彩,但在幼小的生命早期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同一色调,毫无疑问的是青青的外形。

就象眼前的杏儿一样,拿它来说事,那是恰当不过了。当着还想吟咏着“小楼一夜听风雨,明朝深巷卖杏花”的时候,或者想着江南最美时节的“杏花春雨江南”的如梦似幻的境界时,几块春雨下来,地下铺满了落花,这时节相像着黛玉还没来得及叹息着《葬花吟》的时候,青杏就已是迫不及待的从花间探出了脑袋,就象一个个对世界充满了未知和好奇的婴儿,这时节许你花儿赶上花信,就不准果实来个早早的春天的约会。

你看那青青的杏儿,从绿豆般大小的个头,才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吸吮着日精月华,将经过一冬的储藏积蓄的营养大部分的贡献在果实的成长上来了,眼瞅着逐渐的鼓胀开来,变成了蚕豆大小的身姿,卵圆形的果实挂在一个个枝头,迎风摆动,仿佛是在世间宣示着它们的风采,这个春天也终有它们的一席之地,虽然表面还有着许多白色的绵密的绒毛,但这恰也喻示着它们虽是细小,但生命的茁壮使得它们正在努力吸吮着枝条的营养快快成长。

生命的活力从叶子到花朵终于转换到果实成为枝头的主角开来,那种舍我其谁当仁不让的势头,在其当为主角时尽情的表演着生命的全部生机活力。季节变幻缓慢的进行着,青杏在枝头不经意的成长膨胀,将吸吮的营养尽数转化成果实的鲜香和甜美,当着人们可以相像着当夏风吹拂小麦成熟的时候,青杏也界入成熟,甘之若饴可口甘甜,大快朵颐间难免不会不口舌生香。

那是成熟的时节,也是青杏之类的果实呈现出作为果实最高价值的时候了,只是短短的开花结果到成熟的一个轮回,把它们作为花作为果,被人们所青睐所向往。

虽然此时青杏犹小,小却也只是生命成长的短暂的过程,风雨的滋长,成熟只是时间的问题,历经风雨终将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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